因为没有人专门教她,曲泱学得很浅显。
她行的礼也是只有样子,歪七扭八地惹人嘲笑。
真正被纠正教导,是在八岁入了国子监后。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夫子。
清润稚嫩的面庞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自带文人风骨,身染笔墨书香。
“夫子。”
曲泱学着旁人见礼的方式作揖。
下一瞬,却被清冷的夫子握住,“握于手心,贴于额面,头要低,不能抬着看……”
他挑剔着曲泱的行礼方式,也在奇怪:“你是哪家的千金?”
“怎么行礼如此粗莽?”
沈确从寒门考上来,并不知晓京城的一切。
是以,在曲泱报出自己名字之后,他也不觉得怜悯。
只是皱眉,“你每日来我课室,知书达理、礼教行规我一一教你。”
“回去后秉明你家中长辈,在这等事上切不可宠溺。”
彼时,曲泱身上还穿着能过得去的衣服。
那是因为第一天入国子监,继母还不知晓太子的态度。
所以,沈确也想当然地以为是眼前的小郡主是被人娇惯成这样的。
而课后,他直接被曲泱气得不行。
“这种生活常识你都不知,平日出行膳食难不成是有人捣碎了喂你的?”
曲泱第一次知道拘谨和羞窘是什么感觉,咬着下唇:“没、没有……”
沈确错愕,随后更是拧紧了眉心。
“罢了,你才五岁,日后多的是……”
“夫子,”曲泱打断他,怯生生道:“我八岁了。”
她只是骨架瘦小,再加上吃食和照顾不精,便看起来格外的小。
沈确打量了曲泱很久,始终没办法相信,“你看起来明明只有……”
他以为曲泱在撒谎。
便等放学后跟他一起去了一趟长公主府。
孙夫人很热情地招待了她,却在得知是为曲泱而来时,直接横眉竖眼训斥曲泱:
“跪下!”
“这才去国子监第一天,就惹得夫子生气上门,你……”
她一杯热茶,就那么摔打在曲泱额头。
烫红了一片。
沈确当即站了起来,“孙夫人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想劝长辈莫要太溺爱……”
得知他的来意,孙夫人有些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