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见面,似乎已经是七年前了。
那会儿,太子央着他把曲泱也送进国子监作伴。
他见过这丫头一面。
初见时,她那双像极了长姐的眼睛似乎还会说话。
怯软可怜,勾人悯惜。
皇帝抬手打断曲阜,招了曲泱过来:“舅舅都许久没瞧见你了。”
“平时怎么不来跟舅舅说说话?你可是长姐唯一留下的血脉了。”
曲泱上前走了几步,却停在格外生分的位置上,行礼问安。
“回陛下话,不敢进宫。”
皇帝嘴角的笑缓缓收了起来,侧看了曲阜一眼,问:“何意?”
曲阜担心触怒龙颜连累曲家,连忙挡在曲泱身前:“是陛下好心送她去国子监求学,却不曾想她次次都考了末次。”
“泱儿愧对陛下,不敢进宫。”
皇帝沉默了片刻,见曲泱没反驳,便也信了这套说辞。
他笑着低头提笔批阅未完的奏折。
“泱儿跟舅舅都生分了,也怪舅舅平时政务繁忙,没多召见你。”
京城就那么大。
即便不刻意召见,也不会对她的事全然无知。
曲泱唇角扯出抹嘲讽,眼帘垂下:“不敢劳陛下费心。”
皇帝不在意她的称呼,像是也不在意她这两个多月去哪了。
“今日你父亲说,你带着两个怪人回京,把你父亲赶出了长公主府?”
“我盛国以孝治天下,泱儿此举,恐怕不妥啊。”
他语气温和,也不像是苛责。
曲泱便顺了他的意,直言:“陛下也说了,那是长公主府。”
“母亲死后,父亲另娶续弦成家,他们早已不是长公主府的人了。”
“历朝历代,也没有驸马带着新妻女入住公主府的。”
“我只是做了母亲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
话音刚落,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传旨公公额上冷汗涔涔,不敢想曲泱这颗脑袋还能留多久。
在陛下身边侍奉的,谁不知道陛下忌讳提到长公主?
今日主动提起两次长姐,也不过是为了祁国质子的事能顺理成章开口。
没看驸马爷都没敢接话吗?
偏偏这位盛宁郡主,勇得很啊!
皇帝不说话,曲泱却并不慌张,镇定反问:“陛下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