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那个有翅膀的人是吗?”
“是的,就是那个为天神雅威看家护院的一条恶犬,那因拥有神力而恃势凌人、鱼肉乡里的恶霸,那位总督、天使——拉贵尔。”
图喾尔第沉默不语。
“现在情况更加的恶化了……奥莱克西,我们稍后要在作战室开会,希望你也到场,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康复状况。”
“好的,我会去的。”
***
不久后,图喾尔第来到了议事厅,旁听正在召开的作战会议,巴布·阿塔·伊迪纳作了最新的局势汇报。当得知背信弃义的赫梯与那些趁火打劫的野蛮阿赫拉穆部族已经跨过了西面最后的防守力量,向杜尔-卡特利姆逼近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大势已去,他们继续有人建议安德烈放弃阿舒尔,退到马里去做最后的抵抗。安德烈愤怒地呵斥这种想法,他告诉他们即使只剩这一座阿舒尔城,他也要坚持留在这里包围它,因为只要这座城在,阿托尔这个国家就没有灭亡。
图喾尔第在这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直半闭着双目思索着。
当他看到在场的众人那一张张绝望的面容后,他鼓起勇气,缓缓站立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德烈。也许这里还有一条路。”
立刻,大家停止了争吵,开始聆听这个英雄——但军衔只有普通士兵的人的陈述。
“诸位,现在我们整个北面和东面都已经成为哈尼加尔巴特的领土,这让大家产生了一种我们只能撤往西南的错觉。但是大家请看。”图喾尔第手指着地图上标记沙图瓦拉军队的地方,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卡拉赫将大部分的兵力调往了我们这里,也就是阿舒尔城以北三里格远的平原上。这就意味着,哈尼加尔巴特本就兵力薄弱的西北方向当前更加缺失防守,也就是哈兰和哈布尔河上的三城。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迁都杜尔-卡特利姆,而不是马里,把所有的军队西移去消灭本来就不是我们对手的赫梯与阿赫拉穆,然后继续向西去夺取那些几乎没有抵御能力的大片零散的赫梯附庸国,并以此作为筹码逼赫梯恢复与我们结盟。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力量南北夹击去夺回哈尼加尔巴特从我们手上偷走的领土了。”
在场的人听完他的陈述后,无不互望着点头称是。
安德烈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恢复了那往日的目光如炬,赞叹道:“奥莱克西!如果是为了这样充满希望的目标的话,我愿意放弃阿舒尔城!”
“但是,还有一件事……”图喾尔第停顿了一下,“安德烈,你要以萨尔玛那萨尔王的名义西征。”
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了,安德烈感到有些眩晕,并向后退了两步。
“你必须有所舍弃。”图喾尔第说完了最后的话。
安德烈明白安图喾尔第的意思,他陷入了沉思。他十分清楚这一点,到目前为止阿托尔的士气低落与战斗力薄弱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安德烈的父亲萨尔玛那萨尔还在敌人的手上。如果要扭转这一局面,要么是自己称王,要么就是向人们宣布他们的国王已经被救回,但无论怎么做都意味着他必须要放弃自己的父亲。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假设他的父亲还活着,那么沙图瓦拉就会因为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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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没有立刻作出决策。会议结束后,他走到母亲拉勒的身边。
在这个特殊时刻,他放下了在他人面前的坚强外表,眼中泛着泪光,声音颤抖地问道:“母亲,我究竟该如何选择?若是拼命去营救父亲,他的国家将会灰飞烟灭;但若是放弃他,我和你将永远失去他。母亲,我该怎么办?”
拉勒轻抚着儿子的头,眼眶也湿润了。她带着哽咽说:“我也不知道,我……我的孩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你爸爸他在那第一天就已逝去,也许……他现在还在苟活着。但是,作何决定……终究取决于你。我的孩子,你应该……应该去思考,如果你是他……他会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他会希望你如何行动呢?”
“他一定会……会为了阿托尔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母子两相拥而哭,他们知道现在只剩这一条路了。
***
在那天之后,安德烈向城内的百姓和众将领发出公告:萨尔玛那萨尔一世国王在尼尼微战役中被自己救回,如今国王将为遵守扞卫自己国家的誓言,向西出征来犯的赫梯与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