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能说说为什么吗？”

“我再喝三樽酒。”

“好！”

又是三樽酒下肚。

秦王晃了晃脑袋，浑身拘谨尽去。

“说实话，我最近越来越怕你了。”

“怕我？怕我做什么？你是我父王，我还能害你不成？”

“呵呵，自古无情帝王家。”

“父王多虑了。”

“你知道么，自先祖秦非子创业以来，秦国还没有哪一位君王，能有你手上这么强大而集中的权力。”

“怎么说？”

“大秦上下，无论是朝廷、郡县、乃至乡驿，都是你安排的人。文学馆一再扩招，干臣循吏皆出其中。铁鹰剑士奔赴各地军队，牢牢把控秦军。各级将领无不誓死效忠于你，各级官员无不崇仰畏惧于你。”

“少儿读你的《三字经》《百家姓》启蒙，青年学子必读你的经史子集汇编，农民靠你的《齐民要术》指导粮食生产。青衣渠连绵千里，关中平原从盐碱之地，被你改造成沃野千里。大秦官道上，你麾下商队日夜流转。日新月异，蒸蒸日上，大秦如今的一切全都与你相关。”

秦王一脸唏嘘，继续吐槽：“人事、财政、军务、宗庙祭祀全都是你一言而决，无人敢质疑。百官畏惧依赖你，百姓崇拜爱戴你，宗室更是把你放在列祖列宗之前。而这样的你，却仅仅只是一个太子。你说，我不该怕吗？”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王陈听得笑了，他辛辛苦苦布局多年，就是为了中央集权，搞一言堂。

“呵呵，我更担心的事情是，你还没有说什么，所有老秦人就想弄死我，送你上位。所以这个秦王的位子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三年！”

“什么？”

“我说这个位置你还得再坐三年。”

“为什么？”

“给我三年时间，我平了这天下，让你做一下皇帝。开天辟地的第一位皇帝。”

“皇帝？这是什么？”

“父王，你想一想，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歼灭六国，捣其宗庙，毁其社稷。”

“嘶……是这么个事，但你这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这会让人觉得你是反派，我也不好意思称赞歌颂了。”

“那你怎么说？”

“你听好。我们要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我们还要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我们做的事情，要远远高于礼仪廉耻，远远高于道德说教。这将会让我们德高三皇，功过五帝，大王这个称呼已经配不上我们，只有'皇帝'才配得上。”

秦王瞳孔放大，陷入震惊。

“皇帝？！这也未免太爽了。”

“是的，你是父王，所以我想请你做开天辟地第一个皇帝。也就是始皇帝。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