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出乎他的意料。
杜衡明明记得,那日接到萧景逸要他一同出发去当开路先锋的旨意不久,他就迅速改换戎装进入皇宫,在见萧景逸之前,瞅准空隙迅速来杜清浣这里坐了片刻。
那个时候,姐姐虽然消瘦,但远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一般,瘦的骨节突出——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
她还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嗽。房间里浓郁的药味久久不能散去,连偏厅里的桌布都染上了药味。
而且,那个时候,杜清浣虽然精神不济,却还能打起精神和杜衡说会儿话。现在的她,却病得几乎起不来床,眼神里也黯淡无光,竟全然是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杜衡惊愕不已。姐姐她,怎么会病得这样严重!
无措、惊讶、茫然、疑惑、甚至愤怒——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冲上头,杜衡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已经默默地在杜清浣床头坐了许久——如此本不合规矩,但杜清浣实在病得太重,甚至根本起不了床,便只能这样接见杜衡他们。
被安排在偏厅等候的未已、和已经打扮成小药童的墨柒,在偏厅等候许久,等到茶水已经凉透了,还没有等到杜衡传唤。
墨柒指了指已经浸入浓浓药味儿的桌布,皱了皱鼻子,小声对未已道:
“哥——神医,这桌布怎么一股味道?”
未已已经注意这个味道很久了,闻言,抬眼看着墨柒,道:“是君后殿下喝的药的味道,药材有……”
未已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原来是杜衡亲自过来请他们过去。
他一脸灰败,脸色几乎阴沉地能滴下水来。
抬眼看见未已的一瞬间,他的眼里又隐隐地生出几丝希冀。
“神医,你快救救我阿姐!”
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拉住未已的胳膊,拉着他就往杜清浣的寝殿里跑。
未已不会武功,只好顺着杜衡的力道,跟在他身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凤栖宫君后殿下的寝宫。
房门一开,未已顿时眉头紧皱。
待见到病恹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杜清浣时,更是脸色难看。
杜衡屏息等着未已检查。
见他脸色不好,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心惊胆战。
扮作药童模样的墨柒跟在他们身后进来,默默地跟在未已身后,时不时按照他的要求递给他一条手帕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时间仿佛无限拉长。杜衡等的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