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激烈的反应却是让对面的邓渊直接笑出了声,“老夫怎么看你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我!”看到邓渊有恃无恐的样子,张简恨不能现在马上立刻就离开建康!离得远远的!
“掾史!这...你这不是在与晚辈开玩笑吧?”
邓渊慢悠悠的接过张简递回的帛书,却对张简的发问笑而不语,因为邓渊的表情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张简极力平复着内心的躁动和不安,此时此刻之前对于此行的所有猜想都被击得粉碎,可又有谁能想到卫济在暗地里玩的这么大!
方才的帛书压根就是一份密谋推翻王行云、卫言训的密诏,光是看到卷首的几个名字就已经让张简脊背发凉。
卫荣、蔡训、成现、陈羡......
此时的张简也不得不由衷的佩服起卫济来,原来早在未启程之时这盘棋便已经开始,妄自己一路上还在和王勉妄图猜测其用意,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卫济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如此滔天之事,掾史......”说到这张简却是一滞,瞬息之间心念数转,这到了嘴边的诸多疑问和不解硬是又被压回了心中。
“老夫也是怕这一路上出现什么纰漏,道真不要介意呀。”稍作解释邓渊话锋一转,“道真你是多智之人,世子亦赞你临危不乱进退有据,我想此事的分量已无需老夫多言,只望你我二人能尽全功也好不负王爷重托。”
张简闻言苦笑道:“晚辈才疏学浅只怕尽不上什么力。”
此言一出却是惹得邓渊一阵摇头,直接反驳道:“道真妄自菲薄矣,这次王爷与世子命你我二人到建康执行此事,一来是因你我二人声名不显少惹人注意,二来便是因为道真你。”
“我?”张简不禁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错,道真你不仅与王行云有旧,听闻成公之子成阔也与你交好,现在成阔深得王行云器重已官至少府少监,要说谁还能行走于建康诸人之中代行王事,怕是没有人比道真你更为合适了。”
此时的张简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方才密诏上的姓名,其中除了荆州军中的一些将领,余下的大部分便都是成氏和陆氏的门生故吏,可以说这次密谋就是以卫济为首的越州系、以蔡训为首的荆州系和以成、陆两家为首的扬州系合谋推翻王行云和卫言训,最后达到拥立卫荣的目的。
所以说如果硬要从越州两府挑出一个人来,此人既不可让王行云防范猜疑,又要行走于三方之间不引人注意,最后还要有十足的忠诚让人信赖和临危不乱进退有据的处事能力。
细细想来这三个条件无论哪条单拿出来张简都不是其中拔尖的存在,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放到一起之后还真就没有谁比张简更加合适了。
邓渊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的看着怔怔不知所以然的张简,拱手一礼道:“国之兴衰,在此一举;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人生如此,总有一刹那,无奈如潮水涌来,这些无奈既说不出口也推脱不掉,只能深藏于心底默默承受。
“简,定当竭尽全力以不负王爷和世子的厚爱和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