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
潘山勇来了兴致:“他从小跟着爹妈在外地打工,从部队复员后,又直接进了林业局,没回过老家,祖宗的事当然不清楚……”。
要较起真来,他的祖上是董喜的亲兄弟,和我一样,干的是勤行,后来用攒了半辈子的积蓄,开了个大饭庄子:董义兴。
“别看董喜半生为奴,却是个忠义之人,其实他原本不姓董,姓童,叫八金,只不过死后,被人以董义仆的身份写进了杂文传记,于是都说董家有情有义,他兄弟也想跟着沾沾光,见哥哥的身后事连个摔盆的都没有,便将儿子过继给了他,跪在灵前认了亡亲”。
原来这支董姓,是平空造出来的。
而且拜死人为父,就是鬼子,所以也被称之为鬼子传家。
童八金的一生极具传奇性,他不愿和父亲一样,一辈子呆在厨房里,不见天日,便毅然投军,因为有勇有谋,很快晋升为统领百人的小头目。
“但在一次战斗中,他贪功冒进,被人抄了后退,还拖了大部队的后腿,损失惨重,主帅一怒之下,命令拉出去,立斩狗头”。
是一个叫董淳见的参军联合诸位幕僚,屡次进言、苦苦相劝,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从此以后,刀枪箭雨中的英雄童八金,变成了鞍前马后的奴仆董喜,随着董淳见几经升迁,官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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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数年后,董喜突然抱病而归,天一转凉,便咳血不止,请医家把了脉,诊断为华盖寒枯之症。
原因是常年在极寒之地,凉气随呼吸渗透心肺,导致枯竭。
“这也是董哥告诉你的?”。
“他爹说的”。
董育禾结婚的时候,他爹妈和亲戚们专程包车从老家赶来,热热闹闹的喝完喜酒,第二天便爬上了玉观雪山,一跪一片,在坟前上供磕头。
石头上有名无姓:爱女妍淑,少主人岚,义仆天痴。
如果刻字的人是董喜,这三个人都应该姓董。
董妍淑自然是董喜的女儿,少主人叫董岚,是董淳见的儿子,义仆董天痴八成是他的奴仆。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同时命丧于此?。
难道是雪崩?。
所以袁军才会笃定沈鹤鸣的尸体和董岚的埋在一起。
谜雾仍然重重,仿佛解不开的九连环。
正当我全神贯注的思索着,不知道是什么从耳边“嗖”的飞了过去,“啪”的打在树干上。
我和潘山勇吓的一哆嗦,四下张望。
“是我”。
胡小铃又扔过来一颗小石子:“喂,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呢?快跟上”。
“别玩了,大小姐”。
我直起腰:“我可有森林恐惧症,受不了惊吓,会死人的”。
继续往前走,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也逐渐加重,在身边升腾、缭绕,模糊了视线。
耳朵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越是毛骨耸然的声音,听的越清楚。
“你刚才不是挺猛的吗?”。
胡小铃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我:“那么大只老鼠都不怕,会怕黑?”。
“谁说我不怕?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你是故意的……”。
她没好气的哼了声:“在耍赖”。
胡小铃不由分说,把我和潘山勇拆开,自己和小雅一人带一个,理由是我们俩男的凑在一起,太磨唧。
我又好气又好笑,别看她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自从拽住我的袖子,就没再松开过。
那边小雅和潘山勇同时踩上一堆白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蹦的高,险些骇晕过去。
地上蜷缩着一个白衣人。
三十多岁,无意识状态,左边太阳穴有块明显的瘀紫,中间凹了一个窝,渗出丝丝鲜血。
他大概就是白老五提到的那个石头,是被某种射击类的武器打晕的。
“……都别碰他”。
白衣卫浑身是毒,碰不得。
头顶的树梢忽然哗啦啦一响,传来个稚嫩的声音:“你们是干什么的,和这个坏家伙是一伙的吗?”。
我们吃了一惊,仰起脸。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披着灰绿色的斗蓬,骑在高高的树杈上,旁边蹲着那只爱闹祸的白灵猴。
她是怎么上去的,又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最让我们震惊的是,她也有张惨白的脸,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动着银器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