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糊其词:“保命要紧”。
“我不管……她得替我想办法”。
“那你说说,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我没想瞒她,是怕她太冲动,事情没弄清楚就动手”。
他往陈安琪身上甩锅:“上次就这样,弄了个鸡飞蛋打”。
“咱们换位思考,是你也得急……”。
“急没用,现在还不能确定人家跟这事有关系,虽然姐夫让我监视那女孩,可她跟照片里的对不上,只是怀疑,怀疑你懂吗,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照片,难道是孤儿院的那张合影?
“你姐早知道啦,正在打听那七个孩子呢”。
“真的?”
果然又被我猜中了。
“好啊,这是用不着我了,哥们儿可是费了半天劲,才在相册里找到的,开始只是觉得奇怪,他是个爱惜东西的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和事,不会用笔在照片上画七个圈……”。
“她也在找朱永良,相信原基液很快就会到手的”。
“朱永良?”。
“照片里有他”。
“噢……和我姐夫站一起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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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没错,我姐夫不肯说,他当年的同事未必守得住秘密”。
老照片里确实还有个男人,可陶木春告诉我他是院长,如今看来,这仨人的排列位置是:朱永良、明言、余量海。
陈安俊渐渐放松了警惕,挪开了刀,但仍搂着珍景的腰,我看她已经站了半天,姿势越来越别扭,虽说是部队出身,可一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不乱了阵脚。
“你轻点,别窝了她肚子……”。
“给你脸啦是吧?过来”。
他拿刀指着我,抖开床单,把我俩胡乱裹在一起,放倒,接着往外端饭盒,油香扑鼻,珍景差点没吐了,脸埋进我怀里。
门外,谈判专家的嗓子都劈了:“……让外卖员出来,多扣留一个人质,不能帮助解决问题,相反,只会害了自己……”。
陈安俊不理他,把成块的猪肉下水往嘴里送,时不时咳上一阵子,感觉喉咙后面连着个破风箱,呼哧有声。
用过的纸巾上沾着暗红的液体,不知是酱汁,还是血。
“你没事吧?”。
我小声问珍景。
她微微摇头,有些懊恼。
陈安俊看过来:“结婚了吗,哥们儿?”。
“谈过,吹了”。
“嫌你是个送外卖的?”。
他叹了口气:“咱俩倒是同命相连,你看看我,各方面条件还行吧,人家女孩看不上,背着我勾三搭四的,还大嘴巴抽我”。
“你姐夫不有钱吗?”。
余量海光靠红利每年至少几百万进帐,只是生活节俭,给陈安琪的生活费还没保姆的多。
陈安琪虽说是研发部的主管,但只是挂了个名,领个死工资,丈夫十天半个月的见不上一次面,想生个孩子吧,余量海不同意,号称自己是丁克。
靠着姐夫,陈安俊是赚了不少钱,可根本不够吃喝嫖赌的,余量海也看不上这个小舅子,最后安排他去盯一个女孩的梢。
“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啊,那女孩好象……姓陶,挺普通的,生活规律,不过身边总跟着一个裹得特严实的家伙,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的监视对象居然是陶木春!
现在的陶木春和照片里的大妹的确是对不上。
白英巴力被撞后,大街上乱成一团,他跟丢了人,想来想去,进了老林饭店。
晚上,假装醉酒的他听到了我和苏欣晨的对话。
“当年孤儿院发生了什么?”。
“那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
我理直气壮。
“这样吧,东西我让你带走,但你们也得替我想条后路”。
他表示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姐姐,也不脸红,踩着桌子从通风口摸出个方形玻璃瓶,鼻烟壶大小,装着墨蓝色的液体,然后埋进米饭里,铺平,放回配送箱。
“是接着吃,还是走?”。
陈安俊实在吃不动了,打着嗝送我们出来,一群警察七手八脚的把他按住,乱轰轰的押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