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的功夫,玛瑙端来水盆和棉巾,一遍一遍的换着敷额头。
欧阳蕴看着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脸色开始变红的桂嬷嬷,心乱如麻,脑子里竟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她消失了,更好!
只有她能证明自己变了,玛瑙和琥珀本就是小孩子,好糊弄!
欧阳蕴心里天人交战,脸色变换。
等了半晌,琥珀哭着回来了,“门房,他们不让出门,说是快宵禁了。”
欧阳蕴愕然,是啊,这京城是有宵禁的,可是,这距离宵禁还有一个多时辰啊!足够请了大夫来看病了!
仿佛就是一瞬间,自己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居然又这么龌龊的想法!
要是前世父母在世,估计都要赶出家门了!
欧阳蕴急的高声说道:“你没跟他们说,嬷嬷高热厉害吗?”
琥珀眼泪都急了出来:“说了,可是他们说,一个下人,命哪就那么金贵了。”
欧阳蕴冷着脸抬脚迈步就走了出去,后面琥珀紧步跟着。
夜里虫鸣阵阵,已经枝叶茂盛的树,在晚上成了一团一团的黑影,微风一吹,好像妖魔鬼怪趁着黑夜出来吓人。
欧阳蕴刚走到垂花门,就看到一个婆子正在锁门!
“别锁!”欧阳蕴急声喊道,小跑着上前想要拦住那婆子锁门的手。
谁知那婆子手上动作利索的一个使劲“咔嚓”一声,门锁晃荡的的挂在门上,像个铁将军,守着门,不得进出。
欧阳蕴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没听到我说别锁吗?!”
哪知道那个婆子将手里的钥匙快速的收进袖袋,双手抱胸,上上下下的看着欧阳蕴,轻扯一侧嘴角,下巴微抬,眼神戏谑中带着怨恨。
“呦,是大小姐啊,老奴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见。”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婆子,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岁,细棉布的酱紫色上衣,深绿色的长裙,头上是几根雕花的银簪,就连手腕上也是一个小手指粗的银镯子。
欧阳蕴直觉眼前的婆子对自己有敌意,但自己确实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现在也没时间计较。
“你赶紧把门开开,我们院子里的人高热,想要去请大夫看病!”欧阳蕴面色严肃的说道。
谁知那婆子嗤笑一声:“是吗?有人生病?可是清风苑不就大小姐一个主子吗?下人生病,哪就那么娇气了,喝两口水得了,赶明天亮了,老奴自然会开门的。”
说完,那婆子甩甩衣袖赶了赶不存在的蚊虫,撇着嘴就要走。
可谁知被欧阳蕴伸出胳膊,一把拽着衣领子拎到眼前,急声喊道:“开门!我不管你是谁,给我开门!”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婆子先是一脸的惊吓,毕竟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动手,
不过片刻的惊讶过后居然双手上举,一个使劲将欧阳蕴抓在胸前的的手岔开了,还尖声说道:“恕老奴不能听命!后院的门每天这个时辰都要上锁!这是侯府的规矩!”
欧阳蕴真的火了,不想再和这老奴争辩,上前扯过她的衣袖就要抢钥匙,“琥珀,按住她。”
琥珀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不过手脚利索的就要上前。
哪知道那婆子一个窜身 跑到墙角拿了一块砖头,手举着砖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冷笑道:“大小姐这是要逼死老奴啊,老奴知道,在大小姐的眼里,我们这些奴才的命不值钱,不过,今天有老奴在,这门,就能开!”
欧阳蕴气的两眼火苗直窜,不过到底没敢再上前抢了,这婆子怕不是疯了吧?!
“这位婶子,我们嬷嬷真的病的很重,您就发发好心,开开门,我们很快就回来。”琥珀祈求道。
婆子嗤笑一声,手里的砖头不动,说道:“原来是嬷嬷啊。。。。。那也是奴才!大小姐不是最擅长要奴才的命吗?正好啊!”
琥珀觉得这个婆子肯定哪不正常,说不通!
欧阳蕴心头一动,双眼微眯说道:“死了的账房和你什么关系?!”。
自己没有要过人命,非要说和自己有关系的,就是那个账房了。
提到账房,婆子情绪激动,脸部扭曲恨声说道:“是我姐夫!就是因为你!我姐夫死了!我姐姐一家被卖出去了!我那外甥女被卖到了妓院!一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