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说着,快步下了楼梯,径直进了地下室,看到值班的保镖,拍了拍她刚才开回来的法拉利,他小跑步把车钥匙送了过来,打开钥匙上车,一脚油门,陈柔的车已经要出大门了。
聂钊喂了几声,太太不说话,又正好这时另一台大哥大在响,于是他挂机这一台,又接起了另一台,听到那边的声音,立刻切换普通话:“岳先生,我在等你们。”
挂了电话,他再抓起刚才陈柔打来电话的那支,就发现她已经挂掉电话了。
聂老板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当然,他的专业是经商,并非反恐反暴,所以他一时间也猜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但他还是凭直觉说:“Sam,不要回砂场,去船上。”
又换那只老大哥大,拨号给刚才的人,用普通话说:“你们先停船,不要过来!”
……
再说另一边的陈柔。
因为离得不远,她开车直接到了梁利生家。
梁副主席也住在浅水湾,而且三代同堂,除了大儿子没有结婚外,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已结婚,也都住在一起,他家也很热闹,豪华的大理石拱门下面一边是婴儿学步车,一边是儿童自行车,陈柔迈步进门,差点撞上个正在吹泡泡的小胖崽。
带孩子的保姆看到是个穿着半袖T恤加运动裤,板鞋的人,因为如今香江的女孩子们很少这样打扮,以为她是个纤细瘦高的男性,但定晴一看,忙喊:“老爷!”
再大叫:“夫人,老爷,是聂家三太来了。”
梁利生的太太姓乔,而且是个身材高挑,外貌极富异域风情的大美女。
据说当年也是混过娱乐圈的,但当然,如今已经老了,跟西方女性一样,年龄一大,脖子粗的跟罗马柱似的,体格也极为庞大。
她偶尔会上聂家问安,虽说没有详聊过,但是陈柔认识她。
她正和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笑眯眯的中年人在客厅里坐着聊天,看到陈柔从门厅走过,几乎是跳起来的:“三太!”
又忙问:“您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就来了?”
陈柔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问:“梁叔呢,我找他有急事。”
别看曾经的梁利生在聂氏也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牛逼,在香江道上也算一号人物,当然,在家里也举足轻重,现在被放冷,也才不过一个多月,但正所谓人走茶凉,在被年轻的大老板强势砍掉所有工作,半退休后,梁副主席现在很惨的,那不,他太太转头一看,笑着说:“我去帮三太叫他回来。”
他家的后院当然没有聂家的那么大,只有一片草坪,但在香江来说也算是很奢侈了,而他坐在草坪上,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三只烟盒并一只雪茄盒,正在抽烟。
“不辛苦梁太,我自己去就好。”陈柔说着,瞟了一眼客厅,就见刚才跟梁太太聊天的那个男人已经转过身,在看客厅外面了。
径自穿过门厅,从后门出到后院,因为梁利生面朝身后的院墙,并没有看到陈柔,而且他在听到脚步声后,还挺无奈的说:“拜托,不要让小崽崽们来后院就好啦,总不能因为我抽烟,你们就把我逐出家门吧?”
三只烟盒全是空的就已叫陈柔大开眼界,但是更让她开眼界的是,他的烟灰缸居然是一只彩陶盆,因为上辈子专门攻过一段时间的文物走私案,陈柔做过功课,这个年代还没有人会刻意去造假彩陶,所以但凡市面上有的,都有五六千年的历史,也不知道梁利生从哪里搞来的彩陶,它跟普通的洗脸盆差不多大小,而且里面装满了烟头,换算一下,就是说,他抽了一洗脸盆的烟头。
陈柔自他怀里抱起那只陶盆,先说:“这可是好东西。”
又问:“这东西是谁送给梁叔的?”
距离聂耀的事情过去一个快一个月了,聂荣直到现在还在大屿山住着呢。
但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聂钊不发话,保镖们就不带他回。
自打从大屿山回来,梁利生所有的工作就全部被一杆全撸,他也去上了两天的班,但是没有任何工作,只能在办公室里枯坐着,也就只好回家休息。
休息了这一个来月,家里人也都意识到,他怕是就此要退休了。
打拼半生的梁副主席也在这一个月里,体会了人退休后的冷暖寒凉。
这时候陈柔来找他,为什么?
陈柔说:“咱们现在需要立刻去趟海砂厂,飞机呢,要怎么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