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如今这般变幻莫测的形势下,如果聂氏的接班人是聂耀,那这个企业不出一二十年就必倒不可,韩玉珠一手创下的基业,也将烟消云散。
他甚至做不到富不过三代,就将二世而亡。
而在今天,聂荣清醒而透彻的见识了小儿子的能力,也从曾经的舍不得权力,贪恋权力,只是因为惧怕而屈从于儿子,变成心如死灰了。
再想起聂氏集团,想起各种生意时,他终于没有插足的欲望了。
原因只有一个,他清醒的意识到,只要他敢跳腾,聂钊就必将给予无情的还击。
他望着高照的艳阳,望着洁白的大理石墙面,只觉得自己像一尾搁浅在海岸线上的鲸鱼,心有大海,但是再也没有力气游回那片海了。
他,被自己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
只要陈柔愿意,她是很会讨老爷子们欢心的。
翁二当家的不好搀着董爷,也知道他走不动路,于是递来了拐杖。
但今天,陈柔给了董爷天大的面子,她接过拐杖丢到一边,笑着说:“董爷您行步如虎生风,一看腿就还很硬朗,今天是不是坐船久了,腿才有点软?”
黄忠八十不服老,董爷也一样。
他不服老,不想拄拐杖,但要不拄拐杖吧,又跟不上步履生风的年轻人。
正愁着呢,陈柔伸出胳膊:“来肘着我吧,我陪您走一道儿。”
这个待遇尔爷应该还没有。
董爷当然喜笑颜开,抓上了陈柔的胳膊:“我主要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要进佛寺了,他又提醒陈柔:“要跨过去,不可以踩门槛。”
陈柔笑问:“为什么呀。”
董爷笑呵呵的说:“槛即坎,不要去踩槛,跨坎,只要跨过,人生便只剩坦途。”
这基本上属于只要年龄大点的人都懂得公理。
但陈柔却笑着说:“董爷您可真是博学多识,我今天可算受教了。”
要论文化,董爷比不上尔爷的,那位不但人斯文,而且熟读孙子兵法,既有文化还有谋略,但是,人越有什么,你夸他倒无所谓,可他要缺什么,你夸他的时候,他就该高兴的不行了,所以董爷哈哈大笑,摆手:“粗人一个而已。”
陈柔笑着说:“您只是表面疏朗,但其实粗中有细,胸有丘壑,有大智。”
董爷幸好是肘着陈柔,要不然就该兴奋到直接摔倒在地了。
他连声哈哈大笑,说:“我虽是个粗人,但仁义礼智忠,大义方面不含糊。”
话说,今天陈柔要跟董爷对上,不止宋援朝,聂钊也很紧张。
他不知道这位董老爷子愿不愿意伸一臂之力,助他太太去剿毒,更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尔爷合作,不过他得说,她采用的办法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