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电话搭载的是米国的军事卫星信号,即使在公海上,信号也超强。
聂耀真的以为陈柔的电话是没信号了,也在不停的喂喂喂,试图跟她多说几句。
只有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虎哥知道陈柔是在耍小伎俩。
她不是电话没信号了,只是不想再跟聂耀说话,借机挂电话而已。
挂了电话她立刻关机,又拉开门,对守在门外的湾岛仔说:“去跟宋援朝讲,VOR向右偏离5杆,加足油门开半个小时,再将VOR偏离向左7杆。”
她讲的是航行过程中,驾驶船只时的术语。
湾岛仔心里有点疑惑和不安,因为他们现在是行驶在茫茫公海上,行驶的坐标和路线都是预设好的,一旦偏离预设线路,就很有可能在公海上迷路。
万一再遭遇雷暴或者巨浪,这艘医疗船会被海浪掀翻,撕裂,撕到渣都不剩。
所以在航行过程中贸然偏离方向是件很危险的事,也可以说是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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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别人这么干,湾岛仔不但不答应,还要骂两句呆痴,痴线一类的脏话。
但下命令的人是陈柔就不一样了。
她嫌闷热,把那件脏兮兮的军装外套脱了,身上是一件穿了三四天,沾满血迹的,米白色的修长T恤,那T恤衬的她腰肢份外纤细,盈盈一握。
而她说话的功夫,抬脚朝着虎哥的屁股轻轻一踹,就把虎哥屁股里那把匕首给踹出来了,她也不是在跟他商量这件事,而是在给他下面命令,给他下完命令,她眉锋一挑,看医生:“给虎哥开点消炎药消消药,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虎哥可是海盗,公海海盗,他的手段和残忍是连香江道上的大佬们都要胆怯的。
但要说曾经的他是一只猛虎,现在就是一只乖猫。
他的直肠是被陈柔捅破的,他痛不欲生,但当听说她愿意让人帮他动手术,他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多谢多谢,多谢陈小姐的救命之恩。”
他的直肠破了,一直在漏屎,在流血,这屋子里一股血腥加屎臭味,船舱空气又不流动,得亏医生的鼻子被打爆了,够幸运,闻不到。
邝仔和瘦妓女,阿涵几个赶着来看热闹,刚到门口就全都被熏吐了。
反观陈柔,她似乎没闻到臭味,也不恐惧,不疲惫,审完人立刻又回了聂钊的房间,找体温计,帮她昏迷,高烧的丈夫去测体温了。
邝仔和阿涵不比别人,才刚刚认识陈柔,他俩是早就认识她的,此时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因为现在的陈柔从性格到身手,没有一样像原来。
原来的她温柔,善良,贤淑,而且她还特别乖巧,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嫁入豪门聂氏,做聂氏的儿媳,是以不论做任何事,都要先考虑聂家,考虑聂钊。
本来她竞选港姐时,是当年所有评委皆看好的冠军选手,才刚刚参赛就接到五部戏的邀约和七八个代言,要真想进娱乐圈,她将从此星途璀璨。
但就因为有报纸批评了她,说她从艺会为聂氏抹黑,她当时就激流涌退,退赛了。
她也特别在意聂钊和聂家人对自己的看法,上聂家做客,永远做小伏低,就在仆人面前都表现的特别谦卑,甚至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脚步都轻的跟猫似的。
但现在她变了,她走路带风,手段狠辣,她原来 见了聂钊就会羞涩,忐忑,脸红,会表现的特别不自在,但现在她看他时跟看虎哥,看湾岛仔没什么两样。
聂涵和邝仔不知道陈柔这是怎么了,也很迷茫,因为他们不知道当聂钊醒来,当他看到他曾经温柔贤淑,小猫咪一样的新婚妻子变成个冷酷无情的女杀手会怎么样,但他们虽说没有挨过陈柔的揍,但只要看到她就莫名的害怕,害怕极了!
他们还好奇一点。
要知道,聂家上下,从聂二太太梅潞到家里的菲佣们,习惯的都是曾经那个温柔小意,默默无闻又殷勤的陈柔,当现在这样的陈柔回到聂家,聂家人又会怎么样。
……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一夜,从菲律滨海到南海,整个公海明月高悬,万里风平,海面平坦而温柔,医疗船驶在温柔而平静的海面上,马不停蹄赶往了香江!
明月高悬的深夜,香江,聂家。
家主聂荣有习惯性的失眠症,辗转半天才刚刚入眠,那不,刚睡着就被人吵醒,然后,就听说小儿子被人绑架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