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每说一段话就朝着中大夫靠近一步,强大的气场逼得中大夫步步后退,最后的一声讽刺大喝,更是将中大夫吓得倒在了地上。

“陛下,山匪水寇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我大宋军威神勇,这些草寇见了不转头逃跑就算是有胆之辈了,他们又怎么敢抢占军队粮草。

再者我大宋此番乃是为国出战,山匪水寇也并非无父无母之辈,他们怎敢出面阻拦。

至于兵马问题,臣在此立下军令状,若臣为先锋大将,则只要南方兵马,北地军队绝不调遣。”

方休突然立下的军令状吓了在场的众人一跳,交趾虽然弱,但是以目前大宋的情况只派遣南边的兵卫去还是有些牵强了些。

而且大宋兵卫擅长守城而战,此番惩戒交趾乃是攻城之战啊。

“镇边伯莫要上头,两国交战岂是儿戏,不可轻敌。”

小主,

“陛下,臣并非儿戏,既然大宋的兵马如韩相公所言,调动困难,粮草不足,那我们就要南边的兵马,不用远征,召之即来。

而且臣并非只要这些人马,还请陛下下旨,允臣出征之事,前往大理调动藩国军队。”

方休之所以承诺只要南边的人,除了率军南下行进繁杂,消耗巨大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北边的人不擅长南边的气候和战斗环境,他们去了不过是增加伤亡罢了。

而且大理同样是大宋的藩国,不同于交趾人的狼子野心,大理对大宋还是诚心的,只要赵祯下旨,大理就算心有不满也不会拒绝的。

而且大理与交趾临近,这些年他们的争斗也不少,若是让交趾占领了大宋的南边,那么大理从此以后也是难以生存了,唇亡齿寒,他们也是懂得。

赵祯沉默了,若加上大理的兵马,想要攻破交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赵祯还在犹豫。

他是一位仁君,他为人宽厚、崇尚节俭、知人善用,而且广施仁政。怎么看都是一位鼎鼎好的君王,但这只是从大宋的历史上来看,他的仁慈不仅仅是对大宋的子民,还有那些藩国臣属。

他是仁君,但他并非明主,优柔寡断,心无定志。空有仁者之名,埋下了积贫积弱的祸根。仁慈应该要有原则和尺度,超过了尺度就走向了反面。王者必须善于把握时机、审时度势。

作为一国之君,仁政应有方略,英明而有主见。作为一个凡人,仁慈应有棱角,善良而有锋芒。

“陛下,天下之大,陛下虽为天家也不能顾及所有百姓,此番开战,虽然劳累百姓一时,却可保天下百姓一世啊。面对养不熟的狗,如果不痛击,苦的只有自己。”

“陛下,镇边伯所言甚是。”

“陛下,老臣请战。”

“陛下,大理既为藩国,宗主国调令他们本该遵守,况且也可以凭此看出我大宋周边的邻国是何态度。”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声声请战的话音,传到了赵祯的耳朵中,他已经不年轻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了,而是守着祖宗的家业,让其兴盛健康的传承下去。

可是,他还要忍吗?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年轻时的他就开始忍受了,辽国的欺辱,西夏的侵略,每一次有人劝他忍下来,毕竟就连他父亲,他的祖父,就连太祖皇帝那般神勇的人都没有消灭外敌,他又有什么本事去解决呢。

可是这一次,他有些不甘心啊,这么多年了他忍了这么多年了,西夏,辽国也就罢了,可如今交趾小国,南蛮之地的人竟然也敢来抚虎须,他们凭什么啊。

井底之蛙也敢跳到真龙面前大放厥词,这等侮辱,赵祯不想再忍受下去了,反正他的年纪也大了,今天睡下去,明天能不能醒都是问题,为何还要顾虑这么多,唐玄宗后面都会如此,他为什么不可以。

朕,大宋皇帝,中原天子,朕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面对武官们的恳求,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赵祯大手一挥说道:

“众卿听令,朕决定挥兵南下,铲除交趾,让天下人明白我大宋天威。”

“陛下圣明!”

文官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唯一能抗衡赵祯的文官,韩大相公竟然闭口不言了起来,似乎也支持赵祯挥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