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都是老手了,动作又快又准,没一会儿,贺宗明就拿着两份饭菜回来,把其中一份放到挽月了面前。

他瞧着挽月,温和道:“你说得对,他跟那些想要我命的人应该不是出自一路,但他用马车劫走了你也是事实,守城的人认出了他,让他在牢里受些苦是应该的,但这点事的确罪不至死。”

他握着挽月的手,把筷子塞进她掌心,没怎么用力地捏了下。

“吃吧,等你吃完了饭,我就叫人去给他请大夫,他的这条命到底能不能救,都全在你的身上。”

挽月就算主观意志再强,阅历上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跟从小就生活在复杂大家庭,半生跌宕起伏,数次大起大落,见过心怀鬼胎,尝过人情冷暖的贺宗明没法比。

他不给她任何反驳的空子,就把牛二爷一条命,这么大一座山压在她身上。

挽月不得不思维顺着他的引导走。

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像他所说的那样,让牛二爷死于她的拖累。

夹起一张肉片,僵硬地递到口中,牙齿接触到食物那一刻,熟悉的反胃感席卷而来。

挽月下意识就要吐出,可又想到了什么,拿手用力地捂在嘴上,硬是逼着自己吞咽了下去。

食物滑进食管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贺宗明在她对面,不冷不热地瞧着她,眼底没有半分动容。

但还是体贴地把餐盘挪了挪位置,荤菜都拿到他附近,只剩素菜留在她面前。

“军部里没有小灶,委屈太太先将就下吧,但你不浪费是对的,别看饭菜粗糙,有时候上了战场,连这些都吃不着呢。”

挽月用手抹了把脸,嘴中根本尝不出味儿,却还是继续低头大口吃着。

贺宗明一直看着她,在一整碗饭都被她吃光以后伸手盖住碗面。

“可以了。”

久未进食,突然吃太多也不好。

他把餐具送回去,这才重新牵起挽月的手,带她坐车回家。

到家以后,立刻命人准备热水去给挽月梳洗。

挽月也听话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