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家这个字眼。

可这个陌生的地方,哪还有挽月的家呢?

就算是春城,苏府,挽月都不敢说那里就是她的家。

在她心中,家应该是个温暖的地方,有遮风挡雨的住所,有疼她爱她的依靠。

她一直很想跟她的阿立组建一个家的。

挽月哭的越发伤心欲绝。

冰凉的泪,顺着脸颊落到唇齿,最后又被贺宗明吞吃入腹。

挽月被他用力往怀里摁着,只觉他大掌滚烫。

忽的,她腹中刚刚被忽视的疼痛再次清晰起来,挽月表情微变,奋力在他手中挣扎。

“我疼。”

贺宗明只当她又是耍心机,沉眉握住她的手,不给她留半分逃脱余地,一把将人扯在怀里,大掌紧扣在女孩纤细的腰肢,眼神阴鸷,放声威胁。

“真正让你疼的时候还在后头。”

挽月却再无力与他挣扎,惨白着脸,身体佝偻着倒进他怀中。

贺宗明脸色没有半分缓和,只当又是她的计谋,冷笑道:

“你别以为现在示好,这件事就能轻易过去……”

话到一半,腿下忽然觉出一抹凉意。

贺宗明脸色微变,用手摸了一把真皮的座椅,瞳孔霎时骤缩。

只见掌心湿润绯红,赫然是温热的血!

“挽月!”

……

挽月被贺宗明带回住处时,一路都在滴着血。

鲜红的血珠在精致的旗袍上凝聚出一团暗沉的阴影,又顺着那团图案往下掉,滴滴答答砸进雨水中,又很快跟地面的积水融为一体。

空气中,持久地弥散开挥之不去的腥味。

贺宗明久经战场,对这种气息格外敏感,他的脸色越发沉重,一路几乎是跑着把人抱回家中。

守门的卫兵刚要跟他行礼问好,就发现了他紧迫慌张的脸色,立刻把步子一改,快速地推开了别墅院门,以供贺宗明畅通无阻地进入!

这里同样是一栋小洋楼,跟贺公馆离得很近,左右不过两百米的距离。里面的家具摆设全都是在接挽月之前布置的,那时他并没料到两人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所以给挽月准备的是单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