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明并没发现她醒过这件事。
给挽月清理完,他把她的腿重新摆好,又把帕子洗了,水倒掉,这才也收拾收拾倒在她旁边,闭眼睛睡了。
这是那个晚上之后,两人之间第一次盖着被子真睡觉。
等贺宗明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的时候,被他搂抱着的挽月才悄悄睁开眼,烦闷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眨眨眼睛。
贺宗明睡了,她要离开他,现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可她实在太难受了,头又重又昏沉,身上也酸疼滚烫,刚上了药的地方倒是清清凉凉,可谁知道这药效能维持多久?
一旦药效过了,再恢复那种热辣辣的状态,挽月真觉得自己是生不如死。纠结的在心中思忖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折腾,左右贺宗明这几天不会再欺负她了,好吃好喝地养着她,那她就先耗着吧。
本来她就弱小,身子不好,就更是寸步难行!她且先在他这待着,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药!有什么事,等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挽月调整了个姿势,把身子离贺宗明挪远了些,省的他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至于腰被他搂着,她怕惊醒他,也懒得挣扎了。
到了这一步,两人之间什么没做过,再计较那些胳膊腿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郁闷的动了动脑袋,挽月把脸埋贺宗明肩膀下面藏起来,闭上眼睛,也睡了。
黑暗中,男人高大的躯体跟女人小猫似的身子互相搂抱着,极致的强大跟娇柔的弱小形成鲜明对比。
般配的模样,倒真有点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梦里,阿立带着一帮人,吹吹打打,十六抬花轿的来迎娶,挽月欢欢喜喜坐上去。
可等下了花轿拜堂时,表情凶狠的贺宗明却从外面闯进来,对着阿立的胸口当场就是一枪。
挽月尖叫一声,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正对上守在床边的男人目光。
噩梦走进现实,贺宗明眼神阴沉狐疑地盯着她:“你梦见了什么?”
挽月怔怔跟他对视片刻,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