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看着方塘还是当初慈祥的模样，哪怕到死都相信她，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有感动，有愧疚。

这样的人，才是她的长辈啊！这样的家族家风，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可是现在，方钰已经死了，纯阳之体也没有了，补偿方家再多也无用，更不能填补方塘老祖心中对缺憾。

她缓缓躬身行礼，说道：“孙媳如是，拜见老祖。”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柳家五人更是不由自主直起身，瞪大眼睛，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弯着身的红衣少女，他们满脑子都是“荒谬”两个字。

甚至他们还怀疑，大小姐是不是被夺舍了。

方塘眼角流出泪水，喜极而泣，连忙走到大阵前，虚空托起，颤抖道：

“好好好，好孩子，老祖没有看错你，钰儿没有看错你。放心，老祖不会让你为难。以后，方家就交给你了。”

说着，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不给其他人反应。

“不要！”这一幕，刺激到了方岩老祖，他闪身过来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

别说是他一个后土境界，连柳如是这个大修都来不及，大道之力扩张，被大阵稍微挡了那么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那就是生死的一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方塘老祖全身的经脉忽然爆碎，身体皮肤开出一道道裂痕，血色雾气笼罩了整个人，直挺挺倒地。

方岩抱着方塘，对近在眼前柳如是怒目而视，仇恨的烈火充满眼睛。

“这就是你们柳家做到孽，这就是你待着的地方，可怜塘儿到死都相信你是好孩子。

既然如是，老夫也跟着走就是，绝不让你有有一点点为难，更不会脏了你的手。”

他越说越愤怒，语气充满了悲愤，说着，也要一掌击碎自己的脑门。

“不！”

柳如是俏脸闪现过惊惧，手上动作不慢，出手如电，死死抓住方岩的手腕，大道镇压着。

绝不能再死人了。

四目相对，老人的眼睛都是悲愤，少女全是惊慌失措。

“姑娘，放手吧！别脏了你的手。只是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不，你不能死，我绝不再让你们任何人死了。”

“没意义的！只有我们两个老东西死了，柳家人才会安心，否则方家就要绝后了。”

“老祖，没有谁是奴隶，我们以后会平等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