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这些,杨文远低头,开始在麋鹿刚才中箭逃离的地方一路搜寻,最后在一处草堆上看见了一抹新鲜的血迹。
杨文远探出手摩挲了一下,发现是带着些许小气泡的血沫,登时面露欣喜。
‘我就说我这百步穿杨的功夫不能失手!’
杨文远振奋精神,开始沿着麋鹿残留在植被、土地上的血沫开始一路追寻,最后在一处荆棘丛边发现了麋鹿的身影。
它此刻躺在草地上,眼帘开合间,一双眼睛里有着肉眼可见的困乏,鼻腔挺动,呼吸急促,却不知这样会更加加快它的死亡。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声也哀,虽然杨文远此刻听不到鹿鸣,但从那剧烈起伏的胸腔里,依旧能看出其对生的渴望。
杨文远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当即掏出匕首,干脆利落地给了它安息。
‘帮它提前结束痛苦,希望能念我的好。’
等杨文远一路拖着麋鹿的尸体回返猎台的时候,发现顾廷烨已经坐在那儿了,身前正是摆着刚才那头猎豹的尸体。
不过杨文远发现那头豹子不光脖子上中了一箭,其他地方也插着好几根箭矢,甚至就连屁股上,也被顾廷烨来了几箭。
看来顾廷烨确实是闷久了,居然还能“调戏”起豹子来。
“回来了!”
看到杨文远拖着鹿的尸体回来,顾廷烨当即起身过来查看,当看到杨文远刚才射的那根箭矢精准插在鹿的肺部时,不由得给杨文远投以敬佩的表情。
有猎豹的遮挡下,杨文远还是一箭即中,没有补第二箭,这箭术造诣真是有些强的过分了。
至少在顾廷烨见识过的人里,无论是自家从小培养的亲卫,亦或是自己父亲,也没有一手这样的箭术。
“你这手箭术当真不像是几年就练起来的。”顾廷烨暗自咋舌。
杨文远可是从小就不喜练武,但这才短短几年啊,就掌握了堪称独步天下的箭术,当真是让顾廷烨羡慕的紧。
‘好在是友非敌。’顾廷烨心里暗自庆幸。
不然若是敌人中有这样的神射手,他怕是都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了,睡梦里都要惊醒过来。
这样一想,顾廷烨倒也不觉得,之前给杨文远销账烟花作坊几个月的账单感到肉痛了。
“你也不差。”
杨文远知道自己这么短时间内,练成这一手箭术身体还没有损伤,说是离奇也不为过,当下不愿意多谈,想着转移话题,快步走到顾廷烨猎到的豹子前。
杨文远看出豹子的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那一箭,扒拉了几下,询问道:
“你这豹子怎么射了这么多箭?”
顾廷烨闻言,当即嘿嘿一笑:
“谁让它那么倔,脖子上中箭了还一直跑个不停,我看它跑的乐呵,每次等它停下来的时候就赏它一箭,让它一次性跑个够。”
“……”
你捕猎人家,还不允许别人跑,只能在原地等死是吧!
多少有点变态了!
对于顾廷烨的恶趣味,杨文远只能敬谢不敏。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豹子的屁股上会开出一朵“花”来。
杨文远无奈摇头,询问道:
“我看这里的兽类挺多的,要不要再去猎几头?”
“那当然!”
顾廷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肯这么快就回去,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你那岳母家的便宜弟弟可还在你家马场呢,你临走前可是吩咐了?别他选好了马,就一直在马场那等我们。”
“放心吧。”
杨文远回道:
“我让他选好了马自己领走,不用等我们。”
虽然看好王野,但杨文远也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比如搞个礼贤下士,亲自陪着他选马、挑马之类的。
毕竟两人身份差距太大,也没有如柳承翰那般亲近的血缘关系,太过亲近反而不好,反倒会让人受宠若惊,心里生出些不好的想法。
若是表哥柳承翰就不一样了,杨文远肯定是要亲自陪同,哪里还会来陪顾廷烨一起打猎,不过王野却是不必了。
“那就行!”
顾廷烨点头,随后再度让亲卫们去探寻猎物的踪迹——搜寻猎物的踪迹远比搭弓狩猎麻烦得多,打猎是来享受狩猎、获取猎物的乐趣,而不是苦逼寻摸半天,才发现一只耗子。
顾廷烨此次出行早有准备,带上的亲卫都是点了“野外生存”、“动物痕迹学”专精的专业人才,经验丰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