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
内书房。
齐衡在书桌前书写着母亲求来的课业,不过虽然期间笔墨不辍,但脸上的神情有很明显的心不在焉,并且还时不时地往屋外张望一阵,显然心里是在担心母亲对不为做出什么严惩。
毕竟今日之事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导致的。
若是让不为因此受了责难,他于心不安。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齐衡正要唤人点灯,此时屋外响起了了敲门声,并有不为的声音出现:
“公子!”
“快进,快进!”
听到不为的声音,齐衡连忙从书桌后快步走出,来到书房门口,不为刚好推门而入。
“如何?你有没有被母亲责罚?”齐衡关心道。
“托了哥儿你的福,郡主娘娘只问了我几句话,便让我回来了。”不为连声回应道。
随后见屋内灯盏没点,显现出几分昏暗,当下心里立马明白了是自家哥儿在担心自己无心学习,以至于连天暗了都没注意。
不为心里感动万分、
旋即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外面引来灯烛点上。
暗沉沉的天色下,一盏微亮的烛火被不为点亮,橘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映出了齐衡和不为两张年轻的面容。
这一幕反反复复了将近二十年。
从幼时孩童稚嫩,到现今荣登科考。
不为将手中灯盏放在书桌上,作势还要再将书房内四角立柱上的灯烛引燃,却是被齐衡拦了下来。
“不必了,今日课业不多,就这样用吧。”齐衡吩咐道。
“可是……”
不为为难地看了眼仅仅照耀书桌的烛火,解释道:
“公子,这灯有些小,恐怕会伤了眼睛。”
“不碍事。”
齐衡静静看着眼下纯净明亮的光源,顿了顿,继续说道:
“左右就一会儿功夫。”
……
积英巷。
盛家。
大周人除非是在别人家中过夜,不然轻易是不会在别人家中用晚饭的。
因此见了天色开始渐渐暗沉,余老太太当即携着余嫣然告辞。
盛府门口。
余家的马车在余嫣然和明兰、如兰三人殷殷切切的告别声中离开。
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华兰见此,很快从输牌的碎碎念里回过神来,转身同王若弗和家里三位妹妹拜别。
这一幕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了。
因此众人也没什么表示,都只是简单打声招呼,场面还没刚才余家人离开时显得情真意切,毕竟还有明兰和如兰吆喝不是?
很快,杨家马车也消失在街道上。
王若弗当即袖子一挥,吩咐众人散了,各自回院。
寿安堂。
房妈妈已经点亮了所有灯盏,照得屋内亮堂的和白天似的。
盛老太太和明兰祖孙俩各坐在罗汉椅的一端,中间小桌上则摆着两人的晚上吃食。
盛老太太年纪大了,晚上吃的不多,所以晚上的餐食多是为明兰准备的,小桌上多是明兰喜欢的菜式。
不过吃的虽多,但也是堵不住明兰兴致勃勃的嘴。
明兰一边吃,一边小嘴叭叭个不停,给祖母叙说白天的趣事,盛老太太时不时夹一口菜入嘴,多半时候笑着倾听。
“祖母您可是不知道,白天三哥哥就偷跑出去玩乐了,还想拉着顾二叔一起,不过却被顾二叔断然拒绝。”
自家祖母说起话来明兰毫无顾忌,脑瓜子里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只见她鼓胀着粉腮,“指点江山”道:
“而且顾二叔回屋的时候,还在我面上说,今后再也不去外面寻欢作乐了,从此后要用心读书。”
“孙女听着真觉得稀奇!依顾二叔那性子,居然还能不出去玩乐?”
说着,明兰歪着脑袋看向盛老太太,询问道:
“祖母,您信不信?”
盛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却也不是拒绝,只说道:
“我又没和那顾家二郎多见,当初扬州那事说不定还有你姐夫的影子,汴京这儿似乎听华儿说有他家的大娘子作势,我在家浑然摸不着头脑,怎么知晓他为人如何?伱在书塾那么长时间,肯定比我清楚。”
“等等……”
盛老太太说着话语一顿,询问道:
“他在你面前说话?和你保证?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