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此刻心中可谓是忐忑万分,有一种在学校早恋,被古板家长当场抓包的感觉。
根据他对母亲平宁郡主的了解,若是自己对明兰生出情愫的事被发现了,怕是要被立马棒打鸳鸯。
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一旦自己稍微对府上的女使表现出些许好感,那位女使第二天便会被调离,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这还导致自己以为堂堂小公爷,却是被家里的年轻女使们视若蛇蝎,避之不及。
生怕被自己看上,就要被发配,亦或是发卖出去。
听了齐衡的问询,平宁郡主顺势收回目光,超他温和地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眼见着过些日子就要下雪了,说起来,自从当初把你送进盛家念书后,母亲我便再也没去过盛家了,趁着现在天气还行,母亲我思忖着,过些时日要不要去拜访一下,你说呢?”
平宁郡主虽然发现了齐衡的“心中人”,但毕竟明兰不是自家女使,而且现在还是儿子齐衡用功读书的冲刺阶段,自然是不能做出过激举措扰了他的心绪。
相比于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明兰,平宁郡主还是更相信齐衡听自家的话,和对家族的责任。
“母亲,这马上就要下雪了,天气不好,若是因为这事让身子受了寒,接下来整个冬天就只能闷在家里了!”
齐衡才发现平宁郡主把目光投向盛家,这时候自然不敢再让自己母亲去盛家,自己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于是接着劝说道:
“母亲不如等到来年?那时候春暖花开,正是出门访友的好时候。”
对于齐衡的劝诫,平宁郡主将淡淡的目光看向他,等到齐衡脸上的表情产生些许不自然,这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便再看看。”
这便是平宁郡主擅用的无声警告。
从小到大,这一招对付齐衡向来是手到擒来。
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此举相比于不舍得用的体罚,残酷程度更甚。
与肉体上的疼痛相比,心灵上的鞭挞更加刻骨铭心,并且影响深远。
平宁郡主想培养一个齐国公府的“中兴之主”,但实行的却是压迫式教育。
她从来没思考过。
一个说一不二的强权下,怎么可能培养出一个有决断力、有谋算的继承人?
要么懦弱无能的低头,要么抵触强权的强撑。
亦或者二者兼有之,懦弱其心,放肆其行。
……
马球会后。
一切再度恢复往常的生活节奏。
换句话来说,昼夜节律的生活,才是古代社会的主流。
吴大娘子的马球会,才是那昙花一现的刹那。
这就是吴大娘子马球会能在汴京如此出名的原因。
不光是一个男女相看的场所,也是堪比节庆日的汴京官眷聚会。
日子正常过。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风肆虐的越加频繁。
十月下旬。
某一天夜里。
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呼啸冷冽。
第二天清早,杨文远推门而出。
伴随着一道温热白雾呼出,入眼便是披上了一袭银装素裹的华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下雪了。
“下雪了?”
梓泽居门口,杨文远站在门前,突然其身后探出一张容光焕发的白嫩俏脸,皮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此刻脸上还带着些许倦意。
华兰轻轻哈了口气,同样吐出一口新鲜的白雾到天地间。
继而似乎被屋外的冷气振奋了些许精神,不由得紧了紧身上依旧披着的被褥,再往下看,却是连身上的鞋码都没穿,光着脚便下了床。
不过似乎感受到了杨文远身上传来的熟悉热浪,华兰不知觉间将脸颊贴了上去,继而双手撑着大红色被褥,将身前的杨文远也裹了进去,整个人披散着头发靠到杨文远肩膀上,如同一只半睡半醒的小猫,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雪地。
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雪了?”
“嗯。”
杨文远也很是享受着背后的温存,轻轻应了一声。
但等他健壮的手臂习惯性地往后一探,入手的感觉却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睡衣。
杨文远暗暗皱了皱眉头。
感觉和别人一起设定个码字目标,确实比自己一个人单独码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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