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要重开?!”
从王若弗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王若与不由得惊叫出声来。
虽说对于王家、盛家这等清流人家,家中嫡系子弟向来是不屑于参加武科。
但对于家族里读书无望的旁系,以及底层百姓而言,武科依旧是他们鱼跃龙门的绝好机会。
这一步迈出,虽说是不受重视的武将之流,但也称得上是“士”了,对于自己和家族的地位都是一次极大的拔高。
所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王若与才会如此惊讶。
若这武科重开的消息是真的,绝对算是如今大周最惊人的消息。
“这是你那姑爷说的?”王若与嘴上虽是疑问,但心里却是万般肯定。
“嗯嗯!”
王若弗喜得看见自己姐姐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道:
“没错,文远把野儿放到五城兵马司那儿,担心我心中不得意,所以便偷偷告诉了我这事。
野儿如今跟在那杨家旁系身边,每日只用应名点卯,其余的事皆不用做,专心花时间打磨身子骨便可,晚上回去就熟读兵书,只待武科重开。”
“也端的是时候。”
王若与语气顿时酸溜溜的。
原以为是随意领的差事,却没想到让那王野赶上了个好时候,再加上杨文远这层关系,恐怕明年武科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样想着,王若与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开始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如何能从中得些好处。
王若弗见王若与装作思考的样子,连忙找补道:
“姐姐,这事你可别往外同别人说啊,文远说这事才刚刚提上议程,武勋将军们还在和朝堂上的诸位相公商讨,定与不定还是两说。”
王若与则不以为意。
要是这事真不确定,那杨文远肯定不会直接同自己这个傻妹妹说。
既然说了,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怕王若与听不进去,王若弗继续道:
“再说,这事要是从你这传了出去,我那姐夫恐怕得来失密的申斥。”
王若与这才点了点头。
她又不傻。
这种好消息她独自一人藏着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和别人分享。
‘但自己怎么从中获益呢?’
王若与心里暗忖道。
自己儿子康晋已经用不上,那给别人用?
给谁呢?
透露消息给别人卖钱?
王若与想着虽然心动,但她也不傻,这消息一卖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了,根本止不住,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不能卖!
“姐姐,伱在这琢磨什么呢?你莫非是想把你儿子,我那侄儿再送去考武科不成?”
王若弗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调笑道:
“这武科也就适合身子壮实的人去,我听文远说,那武科对旁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日后打起仗来,那可都是要命的危险事。”
杨文远说这话,其实也是在暗示王若弗,别把这事当人情和别人说。
毕竟此次军方大佬重提武科,便是为了接下来灵州那儿的“血肉磨盘”准备的。
在这场朝堂上下规划为期数年的战争里,明年的那些新科武进士,便是军中旨在同西夏的这次灵州之战中,练出足够、大批次的中层武官,以此加强大周军事实力。
至于这样的练兵理念,自然也是杨宇卿首个提出来的。
对于杨文远而言,日后有了黑火药的助力,在这个时代,无论什么兵团作战,多大的规模战役,都需要有足够多的中低层武官充当锥子,凿穿敌军。
光武勋子弟那么些人自然不够,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杨文远借此提了出来。
草船借箭,借鸡生蛋,无莫如是!
刚开始还没有人想到重提武科的事。
经杨文远一提醒,武勋大佬们立马想了起来。
大周先前武科之所以被罢,是因为他们的主要锚定人群,是文武兼备的读书人。
但就大周这个国情,只要但凡是个读书人,都对于武官之途不屑一顾。
更别说文武兼备的优等生了,因此最后应试者寥寥无几。
至于底层民众……
没有良好的教育,以及充沛食物供养出的强健体魄,武举人都是难如登天,更别谈武进士了。
因而几次殿试都只有寥寥几人,惹得整个朝堂脸上都无光,所以武科被罢停。
但这次武科不一样。
杨文远的目标人群可不是那些文武兼备的苗子生,因此在他给杨宇卿的“计划书”了,他把其他杂七杂八的文学考核全都去除,只留了一本原先的武术理论教材——《武经七书》。
并且建议之后对《武经七书》再做精简。
考题也不要什么语言赏析、时局看法之类的,只考兵法。
只要你不是什么榆木脑袋,这次武科的难度相比之前可谓是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