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恍惚的字句。
“是……是十影法的消息吗?”
禅院直毘人提了提腰带,顺手把搭在架子上的外袍给捋顺了。
他又抄起酒壶喝了一口,在自己儿子的面前畅快地笑:“没错!”
“没想到我禅院也能盼来十种影法术啊……果然当初拉拢六神凛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畅快,所以他猛得喝了好几口酒。
这个消息刚刚才被带来,禅院直毘人有自己的考量,没贸然在家族大肆宣扬这件事,他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说,但禅院直哉需要做好准备。
禅院直哉显然像是受了当头一棒,神情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他的父亲向来不偏向他这个儿子。
他的父亲永远以大局和禅院为重,所以这位高兴到在午睡期间大肆饮酒的家主,只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用一种似是叹息的语调对他说——
“直哉,家族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禅院直哉对自己的父亲,对这位精明的家主,对这个偌大的禅院和家族的规则烂熟于心,他当然知道家主的意思。
——十影法的出现,注定了他只能成为为未来的家主保驾护航的家族高层之一。
“认清现实吧。”老狐狸叹息一声,“直哉,你比谁都知道天赋对于咒术师来说究竟是多重要的东西。”
禅院直哉当然可以成为不错的一级咒术师,可这样的实力在十种影法术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天赋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他拥有的足够多,比很多人都多,但是在禅院家渴求了数百年的术式面前,一切都得就此让步。
禅院直哉只感觉大脑一阵嗡鸣,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或许早该碎掉了,他因禅院家的制度获得了很多优待,也终究要把这些优待双手奉给家族更看重的人。
禅院直哉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桌面上的午膳已经凉透了,仆从小心翼翼地问他:“直哉大人……还要再上一份新的午膳吗?”
禅院直哉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似的,他的心神全都被一件事牢牢占据,现在根本分不出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