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的蔷薇绽放在蛛网上,转瞬枯萎。花辞望着枯萎的花,皱眉道:“后面的路已经被她布满了蛛网,我们过不去的。”
“那怎么办,退出去和姚滇再打一场?”
花辞噎住了,蛛女修的是偏门,限制颇多,正常情况下难以使出全力,他们拼一拼还有那么一丢丢胜算;姚滇那可是实打实修炼出来的觐祖境,他们就是把祖宗十八代从坟里挖出来压阵也打不过。
“我纠正一下啊,我的祖宗是打得过的,铁岭之神可是触天境,再往上的冥火女神据说已经到达了无量境。”
陈浩的话换来的是小花又一记白眼:“是吗,可惜他们都已经死了。”
蛛女破开四海拥,三道蛛丝从她肚脐中射出,其中一道正落在陈浩头上。
头皮的灼痛让他像只垃圾堆里的浣熊在地上滚,削薄的雾墙如刀片切在他们和蛛女之间,斩断了蛛丝。
陈浩抱着头,惶恐地问道:“我秃了吗?秃得大块吗?你觉得这里头发还会长吗?我不会以后就是个秃子了吧!”
小花正忙着抵御蛛女的攻击,压根没空看他,无奈被陈浩念叨烦了,干脆胡诌:“没秃,你头皮顽强得跟振金一样。”
他长舒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积蓄已久的灵力在蛛女脚下形成漩涡,黑色的水流从中涌出,在她身下形成一片微型的湖泊。
湖水平稳而坚定地上涨,吞下蛛网,捕获目标后,缓缓退潮缩回成黑色的水洼。
蛛女狰狞的面容映在水面下,蜘蛛在水中游荡,啃食牢笼的边缘,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掀起微不可察的波浪。
带刺的花蔓破开地板,在水洼上搭建出一个半圆。幼嫩的花苗垂入水中,用它们鱼一样尖尖细细的牙齿同蜘蛛缠斗。
陈浩估计这只能控制蛛女几分钟,他又看了两眼平面图,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行进。
他像举着火把一样举着无雨左右横扫,搅烂挡在路上的蛛网。刚跑出去几步,庞大的灵力波动如海啸压来。陈浩心中大骇,以为自己的水平已经退步到掌控不好玄湖之息,连半分钟都拖不住了。回想起过去荒废的时光,悔恨之情油然而生。
眼下没有闲暇供他品味不好好修炼带来的苦果,陈浩将所有能调动的灵力凝聚在身后,拉出一个曲面的结界横在他们与蛛女中间,期望这足以抵挡对方的攻击。
某种铭刻在骨血里的恐惧促使花辞抬头,她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尖叫着提醒陈浩,但她的话全部被灵力冲撞形成的风压撕碎,陈浩是半个字都没听见。
两张宽阔的叶片于小花身侧抽出,蜷起护在他们头顶。叶片之上,又层层叠叠生出花朵,为二人挡下部分冲击。
他们头上的地皮因强大的能量冲击而湮灭,二月底的阳光带着少许暖意,透过残破的花叶洒在他们身上,陈浩却只觉得心里拔凉。
他顾不得疼痛和眩晕,颤着手拉开口袋的拉链掏了掏,拔凉拔凉的心更凉了。
娇贵的辰苍珏心石碎了。
他的股份碎了,他美好的未来也跟着碎掉了。
他人也快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