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小花关上休息室的窗户,回头说。
陈浩靠在紧闭的门扉上,踢着一颗长在地板缝隙里的小草,嘟囔道:“她是不是逃婚了啊,我们还吃得上饭吗?”
小花站在窗前想了想,说:“她应该已经出发去婚礼现场了吧,可能我们正好错过了。”
他点点头,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小花突然高声呵斥道:
“别动!”
陈浩吓得心尖一颤,抬起的脚生生悬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花辞蹲下身,为那株长在缝隙间的小草施了个护罩。
“你们这些人啊,没事拿植物出气干嘛?”她有些埋怨地说。
他看了眼差点踩到的那株小草,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能听见它喊疼吗?”
“不止是喊疼,它还一直在骂你。”
“植物骂人都是怎么骂的?用词…就是它们的脏话都有哪些?”
“总的来说,和人骂的脏话差不多。刚刚你踢了它几脚,它就骂了几声‘草’。”
“……有点奇怪。”陈浩皱着眉说,“感觉就像是人大骂‘人’。”
花辞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里这个草不是用作名词……而且这是经过意译的,你要原话就是授粉。”
“草这种不开花的植物为什么会知道授粉?”
“因为它们不是智障。”
“但它们连脑子都没有吧?”
“反正你们就一定认为自己比植物高一等是吗?”她不耐烦地问道。
花辞的眼中混杂了许多陈浩不太熟悉的情绪,有愤恨,有哀伤,但没有困惑。
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辩解道:“不,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好像我们和草是差不多的东西……”
“看看那株草,我们和它有什么区别吗?在审判所眼中,在四大宗门、十二家族眼中,我们都不过是草芥,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反抗就是粘在他们的鞋底上。”
陈浩注视着那颗草,落下的脚重新抬了起来,踩在护罩上。
灵力不断汇聚在脚底,那个小小的护罩逐渐布满裂纹,仅仅坚持数秒后便破碎。
尖尖的草叶被鞋底压弯,陈浩的脚悬在原处,没有继续落下去。
他仿佛可以感觉到小草在他的鞋下佝偻着腰瑟瑟发抖,不断乞求他放它一条生路。
“不一样。”他看向花辞,一字一句地说:“不一样,因为我们是那只鞋底。”
至少我是。
哪怕不是,也要成为那只鞋底。
“我们也只是鞋底,还有人踩在我们身上。踩在我们身上的人看不见小草,除了我们这些鞋底,还有谁能阻止这无意义的杀戮?”
这倒是陈浩没想过的角度,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无所谓,反正我有东西能踩——他本想这么回答,但看到花辞认真的眼神,话到嘴边就换了个方向:
“但你想,我们只是鞋底,就算我们不想踩草,也无能为力啊?”
小花的神色缓和下来,还想说什么,陈浩却一秒都不想花在掰扯草和鞋底的问题上了,火速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