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稻即将成熟,那可是上千万石的粮食啊!谁不眼红?
可是,也速迭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将军,打了粮食,怎么运回去?大元如今可没有多少海船啊。再说,朝廷水师也不好运咱的私财。”
这也是其他人关心的。
这么多粮食,怎么运回去?或者说,怎么变成金银?
李洛笑道:“这有何难?尔等不知,这南洋之西,有不少大海商。几百万两银子的货,也能吃得下去。本帅早就派人出海联络了。倘若顺利,很多战利品都可以变现。你们每人没有几万两的花差,对不起辛苦南征一场。”
众将哈哈大笑,当真觉得大将军是个体贴下属的好将主。
“还有第五。”李洛的神色严肃起来,“也是最要紧的事。大军修整两天后,开始囚笼战策,江南江北大营一起发动,从东往西,一处丛林一处丛林的剿杀越军残部…”
“喳!”众将一起领命。
元军在古礼城外修整到第二天,忽然一个“噩耗”被水师送到大营。
五日前,回国修整的四千党项残军,在海上遭到南洋宋军水师袭击,因为运送党项残军的只是福建水师的两千偏师,结果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十几条战船逃了出来。
一千多福建水师将士,四千多党项残军,全部葬身大海!
不光如此,还损失了一百多艘船。
这还不算,残宋还乘着占婆大军被陈日燏歼灭,趁火打劫,占了占婆王京,打算作为反元复宋之基。
这两个消息,顿时让元军将领们愣住了。
他们早就听说残宋小朝廷跑到什么爪哇,而且仗着水师之利,这两年没少给大元添麻烦。可由于那爪哇太远,而元军水师如今战力孱弱,竟然无可奈何。
谁成想,竟然趁火打劫,不声不响做下了这等大事。
四千多党项残军葬身大海,蒙古将领毫不在意,元廷和忽必烈也不会在意。但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等将领,却感觉有点悲凉。
可蒙古将领在意的是,宋军竟然敢占领占婆!
这还得了?
李洛得到消息后,虽然神色平淡,但众将都“知道”,大将军心中一定异常恼怒。
“绝不能让宋军占了占婆!”李洛冷然说道,“不然,我等就是彻底平了安南,大汗和朝廷也不会饶了我等!必须夺了占婆,将宋军灭了,再不济也要赶下海!”
也速迭儿站起来道:“大将军勿忧!那就干脆连占婆一起占了!残宋跑到那么远的海岛,估计也没多少兵马,我大元铁骑可一股荡平!”
李洛站起来,沉吟着说道:“宋军浮海远来,兵马不会太多,不过投机取巧罢了。嗯,此事先不要奏报朝廷,以免有人说我等无能。耶律忠节,石抹怀德!”
“末将在!”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一起站出来。
“你二人率领本部骑兵,即刻南下,趁着宋军立足未稳,寻其决战!本帅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伤亡多重,拿下占婆就行!”李洛下令道,扔出两支令箭。
“喳!”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领命,他们讨厌也速迭儿,巴不得去占婆打仗。
也速迭儿赶紧说道:“大将军,契丹军和女真军加起来只剩下一万二千人,未必是宋军的对手,要不然,再派五千蒙古骑兵?”
他是对契丹军女真军不放心。
元朝大军出征,蒙古将领常常担负一个使命,就是监视其他部族,以防这些部族兵失去控制。
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脸色难看,心中都在暗骂也速迭儿不信任他们。
李洛道:“一万两千契丹女真骑兵,拿下空虚的占婆够了。宋军在占婆绝对不会超过两万。蒙古勇士本就不到万人了,再派五千去占婆,这安南还打不打了。”
李洛这么决定,也速迭儿也不好再坚持了。但他既然得罪了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二人,就不希望二人立下大功。嗯,最好将宋军灭掉,他们也惨胜如败。
当下下午,耶律忠节和石抹怀德就率领一万二千契丹女真骑兵南下。
“希望这批骑兵,姓李。要是不愿意,那也没办法了。”李洛亲自给两人送行后,看着南下骑兵的背影暗想。
他的做法,或许有点下作了。在某些人看来,缺了王者的堂堂之道,太过于卑劣阴鸷,行事不择手段,会让人瞧不起。这将来史书上记一笔,就是令人诟病的污点。
哪怕他坐了天下,也难逃后世笔伐,人品可能会显得不堪。
可那又如何?难道比厚黑鼻祖汉高帝更不堪?比他认的祖宗李世民更不堪?比以奸诈著称的魏武曹操更不堪?比以阴险著称的司马宣王更不堪?比忘恩负义的慕容垂更不堪?
虽万千人吾往矣!是毁是誉,唯其春秋!
宁负少数人,不负天下人。真有那一天,有几人够资格评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