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全程负责与印第安人进行和平交往的他来说,这场军事行动毁掉的不只是那些可怜人的性命,更包含着他自己的人格和荣誉!对于一个正直的军人来讲,甚至远远比生命更为重要。
受欺骗、被嘲讽、被嫉妒、不被长官信任、不被战友理解,以及可以清晰预知的印第安人的残酷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死在这里,或者杀死造成这一切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在他心中最深处,隐隐觉得如果枪声能够惊醒印第安人做出防备,结局会更让他欣慰。
欧格伦摘下军帽,扣掉肩章,解下佩剑,手指扣到枪柄上:“巴格利上校,我同意……”
还问等他继续说下去,已经被甘特中士扑倒在地。
“少校,上尉他喝醉了,你知道,我们并不了解这次行动计划,所以昨天晚上和镇子里的姑娘们喝了太多白兰地,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甘特一脸憨笑的望着巴格利,同时捂住欧格伦的嘴,庞大的身子覆盖到对方身上死死压住。
巴格利手中的枪并未插进枪套,他一改与欧格伦对话时的绅士强调,粗鲁的骂道:“甘特你这条婊子养的猪!你知道打扰到绅士的决斗是什么后果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注满粪便的大脑里想的是什么,滚开!”
甘特脸色剧变,但很快按捺情绪,憨笑着说:“长官,您是我们最伟大的军事领袖,不是要偷袭印第安人吗,虽然离得很远,但枪声说不定会让他们警惕,到时兄弟们免不了多增伤亡。”
巴格利摩挲着胡须,似乎有些遗憾,但考虑到这场战斗不容有失,还是收起手枪,指着两人道:“卫兵,缴了他们的武器,看住他们。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是触犯军纪的罪犯,作战结束后再关禁闭。”
看着恨不得想活活咬死他的欧格伦,少校脸上露出畅快淋漓的笑容:“这两个人不想分到手的功劳不要紧,士兵们,本次作战无论任何缴获都不必上交,我还会向政府和商会申请增加作战奖金,这样,马蹄镇的姑娘们会替我好好犒劳你们的。”
士兵们的士气被鼓动的瞬间达到顶峰,这年头合法抢劫才是最痛快的!至于那些印第安人的死活?长官说得对,那不过是长成人模样的畜生罢了。
毕竟相传伟大的国父华盛顿总统也有一手精湛的生剥印第安人头皮技术、林肯总统也收藏着一双印第安人皮制成的靴子,也就是向欧格伦那样爱心泛滥的人才会无聊到想与他们平等交易。
巴格利少校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欧格伦道:“小子,我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者,就算军中很多大人物欣赏你,我也一定会把你踢出第七骑兵旅。哦,对了,其实应该给你申请勋章的,你的那些红藩朋友的头皮分量十足,哈哈哈哈哈!”
欧格伦紧紧咬着牙,脖颈上的大筋绷得像钢筋一样,领口风纪扣骤然崩断,这股力量把熊一般壮硕的甘特中士震开。
但还未等他把嘴中F开头的单词说完,脑门已经被一杆温彻斯特步枪的枪口抵住,骑在马上的雀斑少尉笑嘻嘻的说:“上尉,你知道我一直很乐意把子弹送进你的脑袋,好消息是,如果你再往前走的话,我这样做不但不会被枪毙反而能受到提拔,你看,世界就是如此美妙。”
甘特再次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好友,强行把他抱上了马,低声哀求道:“上尉,为了那些红藩,不值得。等这次任务回来,我会请到整个西部最厉害的枪手毙了雀斑这狗崽子。”
欧格伦挣扎不开,呼呼喘着粗气,最终无奈的闭上双眼封闭住自己,似乎不想再看到世界上的任何人……但耳边传来巴格利少校的一声低吼,证明他这种鸵鸟行为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出发,杀光那群红皮肤的四脚兽,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