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村外走回,他背着个背篓,里面装的都是草药。
老人名叫唐朝,因为与唐王朝几乎同名,再加之是村里唯一懂得医术的长者,因此十分受村名敬重,是一村之长。
唐朝走进小村,不少人都向他打招呼,当路过胖虎家门口时,胖虎爹走了过来朝他抱怨:“村长,这唐小树是不是太过分了,今天胖虎不过是说了说阿花,唐小树竟然就把他摁在地上打,您必须给胖虎做主。”
唐朝摆了摆手,朝屋里看去,正巧看见一个胖小孩在敷药,他不仅朝其招手道:“小胖,来,让爷爷看看你的伤势。”
胖虎耷拉着脸走出来,埋怨道:“村长爷爷,唐小树又不干活儿,浑身还脏兮兮的,为什么要他待在我们村里?几十里外的城中不是招士兵吗,让他去当兵得了!”
村长放下背篓,从中取出一个碾子和几株草药,用碾子将草药碾碎后仔细的涂抹在胖虎的伤口上,柔声道:“孩子,小树命苦,小时候靠着阿花才能长大,阿花对小树来讲,就和亲生父母一样。你想想,如果有人对你的阿爸阿妈说了难听的话,你会不会生气呀?”
胖虎愧疚的低下头,嘀咕道:“可是村长……我说的也是事实,阿花本来就快死了,你看它都走不动路,连草料都不怎么吃了。”
“但你也不应该故意说出来刺激小树呀!”村长揉了揉他的脑袋。
“村长爷爷,我……我错了,我这就去给小树道歉!”胖虎说完,真的朝羊圈跑去,不好意思的道:“小树,对不起,白天的时候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唐小树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胖虎强忍着呕吐感,小跑回来后大口的喘气。
“村长爷爷,我已经向小树道歉了。”
唐朝笑道:“嗯,真乖。时候不早了,快进屋去吧。”
“嗯!”
胖虎离开后,中年人却仍然有些不解:“村长,其实你我都知道,小树来历不明,为什么不把他送入军中,这样不仅可以锻炼他的性格,还能长本事,多好。”
谁知,唐朝却突然沉下了脸,道:“不要说了,阿花是小树的逆鳞,而小树,是我的逆鳞!这孩子生性善良,你们不惹他,他绝不会做伤害人的事。”
中年人还是头一次见唐朝这幅模样,他急忙闭嘴,心里纵然还有怨言,也不好再表露出来。
唐朝面色一松:“好了,天色不早,早些进屋休息吧。”
说完,他也离开这,朝羊圈走去。见到紧紧抱着阿花的唐小树,他笑道:“小树,起来了,爷爷给你带了好吃的。”
唐小树听到唐朝的话,猛地一个挺身,惊喜道:“爷爷你回来啦!”
“嗯!走,我们回家。”
“爷爷,我帮你背背篓。”
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走入一间石屋之中。点燃油灯,唐朝从背篓之中拿出一只肥美的野兔,旋即,在唐小树那迫不及待的目光中,熟练的对野兔进行剥皮、切碎、下锅烹煮。不多时,一锅鲜美的野兔汤便做好了。
“小树,快吃吧。”唐朝笑道。唐小树这才抹了把口水,迫不及待的乘了一碗野兔汤,却没有自己先用,而是递给唐朝:“爷爷你先吃。”
唐朝笑着接过:“小树真懂事。”
唐小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见唐朝动筷子后,他才迫不及待的乘好自己的那碗,大快朵颐起来。
昏暗的油灯下,一老一少显得十分温馨。
饭后,唐小树主动刷碗,打扫屋子,然后才对老人道了声晚安,走出石屋又进入羊圈,靠着阿花沉沉的睡去。
唐朝却叹了口气:“唉,苦命的孩子,臣有愧于你啊……”
唐小树不在屋子里睡觉,不是唐朝不愿意,而是唐小诗坚持这么做。
唐朝独自坐在石屋之中,很久之后才陷入了故乡。
夜很深,天空上有着一轮弯月。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虽然没有了刺骨的寒风,但就这么睡在外边仍然可能冻坏身子。但唐小树仿佛习惯了,只要靠着阿花,他就能睡的十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