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师爷、霍捕快和唐风年齐聚一桌,唐风年以茶代酒,其他两人推杯换盏,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样子。
石师爷笑道:“多亏霍捕快足智多谋,此次才能化险为夷。”
霍捕快爽快道:“耍点小手段罢了,不值得一提。”
石师爷道:“这叫四两拨千斤!可不是小手段!”接着,他转头对唐风年解释道:“风年,你真该向霍捕快学学人情世故!”
唐风年微笑道:“愿洗耳恭听。”
石师爷道:“县太爷面对小孩子才会心慈手软。当时,如果霍捕快把苏家父母押到县太爷面前,那苏家父母肯定要被打几十下板子的,哪能全身而退?”
“霍捕快,你说是不是?”
石师爷在酒桌上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兼顾霍捕快和唐风年两人,宾主尽欢,谁也不受冷待。
霍捕快并不想邀功,喝一杯酒,轻描淡写地道:“苏家父母憨厚,嘴笨,但他家小女儿聪明机灵,伶牙俐齿。一来,县太爷不会对小孩子刑讯逼供,二来,孩子纯真,说话更可信。如此速战速决,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石师爷又闲聊道:“幸好县太爷是个清官,如果遇到那种草菅人命的恶霸官僚,不知会怎样。”
霍捕快接话道:“县太爷虽好,但娶妻要娶贤,吕夫人显然蛮不讲理,难怪养出又恶又傻的废物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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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师爷叹气道:“也怪这世道,只有儿子能继承香火,女儿就算再聪慧,也只能嫁到别家去!其实县太爷的大女儿跟儿子的性情是反着来的,又是同父同母,可见有些人是天生坏种。”
霍捕快露出不赞同的神情,道:“我不信什么天生坏种!我审问了那么多犯人,发现坏人有三种,一种是被宠出来的,一种是被逼出来的,还有一种,是跟身边的坏人学出来的。”
唐风年话不多,但听得认真,若有所思。
酒喝多了,霍捕快站起身,借口要去外面茅厕行个方便。
恰好赵宣宣正抱着晨晨,在院子里玩耍。
喝酒的人要喝半天,正经吃饭的人早就下桌了。
繁星满天,夜风清爽宜人。
孩子的笑声稚气未脱,娇憨可爱。
晨晨学赵宣宣的样子,举起小手,五指张开,对着夜空中的星辰,忽然灵动地一抓,五指收拢,迅速变成小拳头,然后收到自己的心口。
赵宣宣轻声笑道:“哇!又抓住一颗星星,快藏到心窝里,以后心眼明亮,七窍玲珑,冰雪聪明!”
晨晨呵呵笑,软软糯糯地问:“姐姐,我有几颗星星了?”
赵宣宣道:“哎呀!刚才没计数,白抓了,肯定是星星偷偷溜走了。”
晨晨撒娇问:“白抓了!怎么办?”
霍捕快无声地站在她们身后,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翘起嘴角,眸子里泛起笑意,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他突然出声:“原来赵姑娘还童心未泯。”
赵宣宣吃一惊,抱着晨晨转身,微笑着打招呼:“霍捕快,你们喝酒喝完了吗?”
霍捕快道:“尚未完。赵姑娘为何把脸画成如此模样?”
赵宣宣道:“为了躲避邪祟。”
霍捕快道:“恐怕是躲避登徒子吧,我早已知晓。赵姑娘,你可后悔?”
赵宣宣疑惑不解,道:“后悔什么?”
她有点不耐烦了,心想:有话就直说!打什么哑谜?早该避嫌,说完就走!
霍捕快直言:“你所嫁的夫君无法保护你,所以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可后悔?”
他心中意难平。
他武艺高强,又足智多谋,又在官府有些权势,足以保护她,可惜她如今是别人的娘子。
赵宣宣坚定不移,眼眸清澈,道:“相濡以沫的夫妻可以互相保护,而不是一方过于霸道,另一方过于软弱。”
“话不投机半句多!霍捕快,告辞!”
说完,她抱着晨晨,直接回屋找石夫人去了,懒得磨叽。
霍捕快停留原地,回味片刻,怅然若失,心道:怪我过于霸道吗?
他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