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帽子下,盘成一盘的辫子。

清朝亡了之后,民国官方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由,不准百姓再留野猪皮发型,所有辫子一律剪除。

这条命令,最初在全国大受抵制。

前朝近三百年的统治,让那条长辫形成了不少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必需品。

下令强行剪辫时,满街都能见到呼天抢地、磕头哀求留辫的人们。

现在,剃发令已经推行过一段时日,除了一些奴性很深的人,很多人都适应了新的发型。

面前这个老人就是奴性很深的。

跪在地上,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磕,一边磕头一边还抽自己的耳光,看起来熟练无比。

想来早些年没少磕头,没少抽自己的耳光。

这种人见多了,巡逻队的人也不为所动,一把抓起老人的辫子,从发根开始,咔嚓就是一剪刀下去。

一条留了几十年,大半年洗一次的肮脏长辫落地。

老人一脸绝望地摸了摸头顶,确定永远的失去了辫子,身体一软,斜倒在地面。

“天呐!”

他哀嚎着,手里捧着那条恶臭熏天的长辫,将其贴在脸上,老泪纵横。

“呸,什么尿性啊?”

巡逻队骂了一声,推开众人:“走了走了,大家散开,没什么好看的!”

巡逻队走后,余下的人群观望了一会儿,摸了摸头顶浓密的头发,也走远了。

只留下老人还抱着辫子呜呼哀哉,一副死了儿子的悲戚模样。

张静清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没多看,也没点评,背着手,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张之维紧随其后,这种事,他无法感同身受。

无论是从美观性,实用性,还是从其他方面,野猪皮发型都没啥好的。

经过这一打岔,报童也走远了,张之维懒得去找,吃饭重要。

正好在路边看到一家酒楼,看装修挺豪华的,师徒俩就走了进去。

“请问几位啊?”酒楼的小二招呼道。

张之维在柜台上排出几枚大洋:“两位,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