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一摆手,“我不听你说难处,我只看结果。十几个村民去镇里告状,你没有做好安抚和劝解作用,也没有及时向镇里报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罗怀金被厉元朗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旁边的村委会副主任赶紧出来打圆场,适时给罗怀金解了围。
随后,一行人簇拥着厉元朗走进村委会。
在会议室里,厉元朗和村委们坐在一侧,而对面则是被占土地的村民代表。
在他们正中间空出一个位置,不用说,这是专门留给罗水根用的。
罗怀金见状,拉下脸来问村民:“罗水根呢,他怎么还不来?”
村民代表正要去找,却听到门口响起一阵咳嗽声。
罗水根个头不高,瘦瘦的,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瓶底厚的眼镜,右胳膊夹着几本书籍,颇有派头的走了进来。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戴着一副深蓝色的套袖。
这东西基本上绝迹了,很少有人使用。
现在都有冰袖了,谁还用这玩意,老掉牙的东西了。
罗水根走到座位上,首先向厉元朗等人微微鞠了一躬,方才坐下,并将带来的几本书放在桌子上,用手扶了扶眼镜框。
由于实行严格的人员限制,会议室只允许村委和村民代表进入,闲杂人等一概不让进。
即便这样,会议室窗外,还是黑压压挤满看热闹的村民。
一张张脸,一双双眼睛,全都将目光聚焦在此次辩论的双方主角,厉元朗和罗水根身上。
厉元朗首先发言:“我这一次来,是代表镇党委和镇政府,和大家深入讨论便道补偿问题。这不光是我和罗校长之间的辩论,更是镇里对于你们该获得权利和不应得到权利的一种详细解释。希望大家保持会场严肃性,提问请举手,不要乱说一气,影响到谈话进行。”
说完这些,厉元朗冲着罗水根做了个“请”的手势,“罗校长,你年岁大,请你先说。”
罗水根点了点头,掏出一沓纸展开后,清了清嗓子说:“我受被占土地村民的委托,谈以下几种看法……”
罗水根不愧是教师出身,相当能说。
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其中不乏夹杂着法规条款,还详细解释了法规的每一条出处,用最直白的话语告诉大家,让他们听明白。
厉元朗听得仔细认真,没有记录,只是抱起胳膊直视罗水根。
大约讲了近一个小时,不次于做镇政府工作报告。
罗水根这才放下手里的纸,摘下眼镜,掏出手绢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