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我请邵卫江和战俊妮喝高天观的野茶。
邵卫江只抿一口就差点吐出来,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喝了。
战俊妮倒是不动声色地把整杯全都喝尽,然后又续了一杯,还很怀念地说她在家的时候喝的就是这种野茶,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
我想邵老头看得不错,这妮子能成事,比邵卫江强到天上去。
毕哲民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
九点多的时候,他再次登门。
这次还是那个司机送的。
进来的时候,司机一手扶着他,一手拎着沉甸甸的拎包。
毕哲民走得呲牙咧嘴,痛苦不堪,但进门看到邵卫江,立刻所有的苦色都抛开了,咧嘴露出讨好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招呼,“邵公子,你好,我是棉纺二厂的毕哲……”
邵卫江摆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对我说:“周先生,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唠吧。”
我端茶示意,“邵公子慢走。”
邵卫江瞥了毕哲民一眼,眼神仿佛在看垃圾一般,嗤笑一声,昂然出门。
毕哲民茫然无措,无助地转头看向我,“周先生,邵公子走了?”
我瞟了他身边的司机一眼。
司机虽然面上憨厚,但实际眉眼通透,立马把提包放到地上,对毕哲民说了一声“厂长我在外面等你”,就转身出门,甚至都没在院子里呆着,而是直接回到了车上。
我这才对毕哲民介绍说:“这位是战女士,你的事情同她说吧。”
介绍完,我也没在屋里多呆,起身走了出去。
隔壁院的木芙蓉越发艳丽繁盛,上面系的红布也越多了。
一个老太太正在树下叩拜,还给大树奉了贡品,苹果桔子梨水果三样,烧鸡肘子肝熟食三样。
说实话,回来后这段时间,这木芙蓉的生意比我红火,就我看到的干姑娘干儿子收了足有十几个。
其实理论上来说,这也是淫祠的一种。
未经官府敕封皆是淫祠。
而众所周知,建国以后就再也没官府敕封的事情了。
再加上以箓授位的法门失传,人间的精怪妖鬼彻底失去了成为正神的机会。
这木芙蓉享受的香火再多,也只能乖乖做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