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敲着桌子,沉吟不语。
潘贵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全身一直绷得紧紧的,透露出他的紧张不安。
“我既然在金城开张,上门问诊的就都是病人,给你看一看原本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之前既然以为是我设事套你过来抬轿子,你这毛病我就不能给你治。治好,治不好,你都会心里不舒服,反而麻烦。你是担山填海的大肩膀,既然在金城能直接拜上龙孝武,人脉上也不会欠缺,去省外找名家看吧。这赔礼我收下了,今天这冒犯就算揭过,你走吧。”
潘贵祥又磕头,“求老神仙救我一救。”
我说:“你如今运势正旺,又借了贵气,顺天应人,祖坟应该也重修过了,四重势护身,这毛病本身也不要命,最多添些亏身的小顽疾,三十年内绝对不会有大问题。但要小心不能得意忘形,坏了庇身贵气,到时候不仅要有牢狱之灾,还会暴病短寿。听说京城有位柳大仙,在类似方面有些心得,你可以去求求他。”
潘贵祥固执地磕头,“龙老仙爷说了,老神仙您是这天底下治外路病的独一份,哪有真神在前不求,去求远方白相仙的。老神仙要是能帮我这一把,我手头上的生意多了不敢说,一成份子归您!”
我失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这样吧,我给你透个底,如今我正在忙一桩通天的大生意,没那闲功夫找你抬轿子。而且你铁肩子身份,担山填海,身绑贵字头,与我这生意犯冲,既然之前有了嫌隙,今天我给你治了,明天我就得做好杀你全家的准备。我不治你,才是真正放你一条生路。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
潘贵祥这才不敢再说话,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起身退到门口,却又问:“我听说您在道场正常接诊,我要是有亲戚朋友犯了病,可以介绍过去吗?”
我说:“只要上门问诊的,我都会接。但要想我出诊,得按规矩来。”
潘贵祥走了。
我捡起皮包掂了掂,不由一笑。
出手就是一百万,真是有够大方,买命足够了。
等陆尘音回来,我就把皮包扔给她,说:“你之前不是说想挣钱把高天观翻修一下吗?这些足够了吧。”
陆尘音拉开拉链瞟了一眼,抽出一小叠,把剩下的扔还给我,道:“修观得用善众的钱,你这坑蒙拐骗弄来的钱不能用,留这些当零花好了。这山下热闹归热闹,就是什么都要钱就挺烦人的。”
我说:“所以黄仙姑才找上我,这年头钱才是真神仙,大家争来闹去,归根到底,不就是为了这玩意吗?”
陆尘音说:“看起来我也得找个挣钱道才行。要不整天吃你的用你的,以后容易直不起腰来。你把赵开来电话给我。”
我也不多问,把电话号给她,又把自己的手机借她,然后就去写字做晚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