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稻子就要烂在田里,田庄管事们急得头发丝都要冒烟了。
大管事们对着大小庄头们喷火:
“甚?一个庄子的佃农都跑了?”
“长工呢?几十个庄子,难道还找不到几百个收稻谷的长工?把工钱给足,给够!”
“真是反了天了!居然还想分走六成的稻子!把他们的话事人给我喊来......”
佃农们仿佛都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同意他们的分配方案,他们就不答应收稻。
长工和短工更离谱,开口就要拿一亩地三成的粮食做工钱。
且对方油盐不进,不给庄子里的管事们半点谈判的空间。
管事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只得将消息层层上报到了陇西李氏家主跟前。
成熟的稻子到了后期,风势一大就会往田里掉落。
更大的隐患还是秋汛。
只要来几场暴雨,这一季都得白搭。
如今,全国粮价哪怕已经超出了去年粮价的五倍,还在增长中。
耽搁一天功夫,就要少收多少石粮?
李氏家主大骂管庄子的旁支无能。
随即下令,让该田庄所在的县衙衙役,务必给佃农和长工们一个教训。
在关中平原这几百里土地上,李氏家主的政令可比布政司大人都还管用。
当流放队伍再次经过一个村庄时,就看到了:
几十个衙役和地主们家中的一百多名青壮护卫们,正在捉拿某个村子里留守的老弱妇孺。
老人和妇人们的求饶声、哭喊声很是凄厉。
“官爷,你们放开我祖父,我祖父都瘫在床上七八年了,他真的干不了田里的活儿。”
“官爷,民妇肚子里的孩子再有半个月就要出生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啊!我不同你们去县衙,我不去,我不去......”
“救命呀,救命呀!官老爷们滥杀无辜,枉顾王法啦......”
正当路过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该劝还是该帮之际。
官道另一头,忽然涌现出了上千个青壮男子。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还打着赤脚。
手里的兵器也五花八门。
有长短刀、有斧头、有铁锤、甚至还有大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