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得较远,天亮后才聚集兵马,汇合后赶来支援。
曹军在他们来前半个时辰,撤走了。
眼前残留的东鲜卑王部,战后的情景,让一众鲜卑人触目惊心。
处处皆是尸骸,倒塌的帐幕。
火焰焚毁后的残垣,断折的旗旌,兵器。
几位部落首领身畔,跟着几个幸存的溃兵,泣声道:
“我们半夜时听到声响,从帐篷里冲出来,就看见到处都是那种特别长的汉箭。”
“许多人在睡梦中就被射死了。”
老仆兰等部落首领,脸色屈辱,愤怒,和…惊惧。
部落内,倒塌的帐幕上,箭孔密布。
但没有一支箭留下。
曹军在袭营后,显然打扫过战场,才从容离开。
大营外,木栅碎裂成木屑,仿佛被成千上万的野牛践踏过。
老仆兰蹲在地上,盯着几只特别大的蹄印,默然不语。
其他几个部首的视线,也都落在那一排巨型蹄印上。
“汉军有一支队伍,身上穿着铁壁般的厚甲。刀劈上去,连划痕都很难留下。
他们骑的马,比普通马至少高一个马头。”
“挡住他们人,马,帐篷,一旦被他们冲击,转眼就会被卷入马蹄下,踩得骨肉碎裂。”
接连有两名伤兵,神色惊惧道。
老仆兰等人来到部落中间。
王帐的大顶,已被摘走了。
在游牧民族当中,一个部落被人拔了王帐。需要从此更名,不能再沿用丢了王帐的原名。
这是多大的羞辱!
而在王帐外,堆砌着死去的鲜卑将领,部落首领的尸体。
包括阿鹿桓力,拓博本,小仆兰,慕容托业的女人,还有其他亲眷,无一活口,尸体汇聚。
所有尸体,皆没有头。
一旁倒塌的帐幕毡壁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汉字:“脑袋我们带回去垒京观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
有认识汉字的鲜卑人,读出这几个字,周边一时沉默,只剩下几位部落首领粗沉的喘息。
“大部首在哪,出了这么大的事,传讯让他回来吧。”老仆兰泣声道。
慕容托业前几日说要去中鲜卑,商议联兵攻汉。
他前天下午走的,当时曹操还在来的路上。
慕容托业如果在,昨晚的奇袭,会将他变成地上的尸体之一。
老仆兰等部落之首,商榷道:
“他们凌晨杀过来,用大半晚的时间,不仅破开王帐,抢走大顶。附近的阿鹿桓等四个核心大部,都受到攻击。
死伤还没统计出来,但一定非常惨重。”
老仆兰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
“从逃离后还活着的人所说的一些消息判断,来袭汉军,大概在万人上下。”
另一部落首领勿忸于,左脸有一道年少时从马上摔落,留下的疤痕,狰狞道:“汉人不得好死。
我们各部汇集,尚有两万余兵马。
如此欺我鲜卑,稍有血气的鲜卑人,也会与汉人战斗到最后一人,我们该追上去,死战。”
其他几个部落首领,个个双目通红。
老仆兰:“不能现在去追。”
“我们要联系整个鲜卑,让他们看看汉人做了什么。杀入我们的祖地,屠戮牛羊和老弱,我相信,没有鲜卑人会容忍汉人的暴行。
你们看汉人留下的字。
他是想激怒我们,如果去追,我可以肯定,会遭到他们的伏击。”
“你们忘了他们的那种箭了吗。
汉军若在我们追袭的路上伏击,弩箭齐射,会让我们损失更重。”
老仆兰一字一缓:
“我的儿子,小仆兰也死了,我恨不得吃汉人的肉。
但要等汇合了鲜卑各部,再一起南下报仇,让汉人用血来偿还,用更残酷的杀戮,报复他们……”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