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军帐。
宋之问正在一盏油灯下写信。
这已经是这位青年将领写的第十七封信了。
可让军帐里的近卫感到奇怪的是,将军亲手写下的书信,都被他装在了一个盒子里,没有一封被寄出去。
“将军,属下不明白。”近卫曾问过他,“将军写了这么多信,为何一封都没有寄出去?”
青年将领只是笑了笑,看向近卫,说道:“谁说写信就一定要寄出去?”
“可是将军,如果不寄出去,为什么要写信呢?”近卫还是诧异。
“写信只是因为我愿意写。”青年将领笑道,“可寄出去,就要考虑对方愿不愿意看。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将军是在担心,您写的信,那个人可能并不想收到?”近卫明白了,可又不明白了。
将军这等人物,他写的信,有谁能拒绝呢?
可青年将领只是笑,并没有再回答近卫的问题。
或许他想要寄给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呜!!——”
寂静的长夜突然被苍凉的号角声打破,军帐中的青年将领猛地站了起来,诧异道:“如此月夜,竟然还敢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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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传遍宋军营地。
“三军戒备!三军戒备!”巡检统领纵马狂奔,宋军阵营,甲士从星火云集的军帐里钻了出来,挎刀持戟,翻身上马。
兵士纷纷起身,有序地组织队列,什长领兵与百夫长会合,百夫长率兵奔赴参将旗下。
宋之问一身玄金板甲,佩剑出了军帐,近卫早已牵来战马。青年将领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主帅,斥候来报,敌军夜开城门,意欲袭营!”副将杨承纵马来报,手持一把宣花大斧,五大三粗,嗓门大如擂鼓。
“且先领兵出辕门。”宋之问下令,随即不再多言,带着近卫军直奔营中了望台而去。
宋军军营铸有了望台,远在营地后方,与汜水关城墙齐平。偌大的了望台,登临其上,能将汜水关关内局势一目了然。
今夜月光遍地,视野开阔。
以宋之问对陈守仁的了解,此人绝不会在这种丧尽天时的情况下发起袭营。
所以要么是斥候所探消息有误,要么就是汜水关里有大动作。
宋之问必须亲自去看个明白。
军营到处都是嘈杂的吆喝声,宋之问来到了望台下,一拍胯下战马,御风直上,眨眼便已经到了二十余丈高的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