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的脸色平静如水,声音中却带有一丝凉意:他现在虽然宠爱我,自然会出手帮忙。但恩宠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失去了他的庇护,阿谨在温家的处境依旧危险。阿谨才只有八岁,离长大成人还有漫长的十年,这十年里,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他怎么能奢望一切都不改变呢?
最终,所有的出路还是要靠自己来铺垫。
素月闻言,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们来到了映月阁,那是二房的居所。
崔缊蓉让小丫头前去通报,经过片刻的等待后,得到了许可进入。
今天小学放假,二夫人的儿子祁哥儿也在家中,正在经历母亲严苛的学业检查。
“《论语》你研究了多久,到现在也只是勉强背了几篇文章。想想你大堂兄,在你这个年纪,四书五经都已经滚瓜烂熟了!
面对母亲严厉的指责,祁哥儿畏缩着不敢抬头,那股怯懦几乎要从身体里溢出来:大哥哥天资聪颖,我怎么比得了他……“
你还敢狡辩!
二夫人做事向来果断,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祁哥儿脸色煞白,气息紊乱,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二夫人见状,立刻慌了手脚,连忙呼唤:祁儿!
就在这一刻,崔缊蓉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祁哥儿的衣领,暴露出他瘦弱的胸膛,然后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珍贵的丹丸,毫不犹豫地喂给他,直到确认他已经咽下那颗可能救他一命的药。
祁小子的身体颤抖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缓缓地、艰难地寻找着宁静的归宿,最终才勉强平复下来。
崔缊蓉感受到他的变化,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紧握的手,仿佛是放飞了一只刚从风暴中挣脱的小鸟。
二太太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随着儿子的平静而无声地落地,眼眶中泛起的红晕,如同晚霞映照下的池水,波光粼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