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抱有希望邪教罪案就此终止的侥幸心理,但我仍决定再问里克一次,尽管不一定能得到明确答案。
“圣明教的极端分子在这三年里制造了六起大罪案,几乎每次都害死六人。”我看着他,说:“更别提还发生过少为人知的小规模犯罪。请问,仅就六次大案的数量来看,这个仪式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对此,他的答案依然模糊:“可能是。也可能……没有。也许,只有圣明才能裁定。”
哦,天哪。
“您是怕透露太多细节,导致罪魁祸首被抓,仪式进行不下去吗?因为,你心里也清楚,这都是灭绝人性的犯罪!”我看着他说。
“预设立场的对话是没有意义的……实际上,刚刚已经透露许多事情。”里克回答我:“但要提到具体的实施计划,也如刚刚所说,本人并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会在今年3月、6月来到小云城和月铃镇,正好是发生圣明教徒制造血案之后?而且收殓遇难者遗体后马上离开?”我问:“难道都是巧合吗?”
“我一直在全国各地巡修,每个地方通常都不超过四周。”里克再强调一次刚刚讲过的话,然后又补充着说:“当然,视情况而定,有时候是29天,有时候是30天……但绝不会在同个地方待满一个月。”
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他接着讲:“就如你所说,那确实就是巧合。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执行者的实施计划和时间。不过,就算是偶然,那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偶然。只要读懂圣明教的圣籍信念,自然就知晓某些即将进行的仪式迹象,并‘巧合’地出现在对的地方。”
“当然,对本人这种巡修者和观察者而言,更像是事后的验证。”他对我说:“因为事件已经发生,本地自然也会有各种流言。如果恰巧已经待在那里,根据传言找到事发地又有何难?”
“至于收殓遗体……除了我,也没人愿意做吧?”里克接着说:“说到这里,我可要为自己辩护一下,这不是配合所谓犯罪现场清扫之类的脏活,纯碎是因为善意才去做。”
是这样么……
但的确,云端煤矿和月铃矿区的遇难者们,因为可怖的死亡状态,以及当地某些宗教或风俗忌讳,真没有本地人愿意去收殓……
“在这个事情上,真的是幸亏有您,里克先生。谢谢你的好心,才能让那些遇难者遗体尽早入土。”我觉得,一事归一事,也许可以相信他确实因故“巧合”出现事发后的现场。
可能他还在观察着什么。但不管如何,假如他不是邪教组织的“执行者”且也不知道具体计划,他出现在事发地后,还是做了些好事,起码让不幸的死者们得以入土安息。
只不过……
“里克先生,你知道其他人不愿意收殓遗体的原因吧……?知道这些遇难者可能发生过某些可怕事件,以及说不定对接触者有某些后遗症吗?”我追问他。
这些遇难者都被恐怖的死灵袭击过,也可能中了致命的冻灼毒素……再加上各种谣言,人们自然会害怕“感染”死亡而远离死者,就像躲避远古传说中传播瘟疫的不死怪物那样。
难道里克不怕吗?他是被无畏生死的邪教信仰所影响,还是“知道”这些遇难者尸体已经是“安全”的,所以敢于去埋葬死者?
“会传染的死亡……对吗?”里克果然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依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避开这种传染也是可能的。或者在某个时间之前,或者在之后……只是,识别这个时间点并不容易,所以收殓这些异常死者的遗体,确实有很大风险。”
“即使知道危险,你也愿意去做这些事……?”我大概了解他在某些关键字眼上模糊带过的风格,知道纠缠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就干脆转向其他问题:“还是说,你有化解危险的手段或工具……?”
“没有。”他摇了下头,表情淡然地回答:“这是渺小人类无法对抗的必然死亡。巡修二十年,见识过数千年来的圣启与神遗,便是莫大的祝福,我早已无憾。如果死亡有朝一日来敲门,我自会坦然面对。如果仍让我苟活于世,那或许是需要我来传递圣音……所以,我会继续走下去……直至命运尽头。”
说完后,里克又用右手抓着自己的左小臂,好像已经第三次了……
“圣音……传递给谁?”我先忽略他的动作,提出个问题。
“不知道,这也是一种无法预见的偶然。”里克笑着说:“也许是曾经熟悉的故友,也许是擦肩而过的行人,也许……是偶遇后还交谈过一时的陌生人。圣音,可以是一段话,一个符号,一个印象……只要能激活命中注定之人的思绪或记忆,那就是一种传递。尽管传递者与接受者可能自始至终不知晓。”
“这算是连当事人都不知晓的极致偶然吗?难道只有天知道?”我摇了摇头:太玄乎了。
“没错。大概只有圣明知道。”里克说“由无数人和无数偶然联结而成的命运链条,直至达成某种必然的终极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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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因果链定律……我甚至怀疑那本相关着作也是里克写的。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就算邪教徒也没有能对抗死灵威胁的工具。
假如死灵真带有致命的VD系列冻灼毒素,这些邪教徒也没有特效药。所以,只能依靠不怕死的狂热教徒去“唤醒”它们,这本质上也是一种自杀式袭击……!
但问题是,他们如何让生物的尸体变成致命的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