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兵团?”听到这个词语,索尼娅副司令的脸色都变了。众所周知,克洛斯贝尔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一直以来都是两大国博弈的中间地带和牺牲品。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是由于两大国的存在,倒也没什么人会对克洛斯贝尔施加武力——更何况身为没有主权的自治州,克洛斯贝尔连军队都不被允许拥有,手下把守唐古拉姆门和贝尔加德门这两大门户的也只不过是拥有轻型警备装备的克洛斯贝尔警备队罢了——维持治安和做做样子倒还可以,但是如果是面对大规模的战争的话,显然未必是块好料子。
正因如此,当听说约阿希姆在逃脱之后孤注一掷,聘请了猎兵团作为助力时,内心也犯起了嘀咕。有克洛斯贝尔的游击士协会这个游击士协会总部之外最强据点的战力作为保证,加上在哈鲁特曼被捕,没人从中作梗之后,整个克洛斯贝尔的警察系统和警备队团结合作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击退那么多猎兵。但是久疏战阵的警备队如果对上老辣的战场老手,损失惨重的景象被周边国家,尤其是帝国和共和国看了去——那背后所蕴含着的政治象征意味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能不打,但是一旦开战就会暴露丑态——现在的克洛斯贝尔就是陷入了这样一个诡异的怪圈。
“别担心……如果莱维说那是二流的猎兵团的话……”海利加和莱维有过不短时间的相处,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他对于别的实力者的高判定要求,“那恐怕还是比一般理解上的「二流」要更强一些才是……也许比不上「西风」和「赤色星座」这样的精锐部队,也比不上「北之猎兵」这样的高档佣兵……但是实力的话,绝对是不容小视的。”
“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威胁要比想象之中还大?”盖伊禁不住出声问道,他从未有过和猎兵交手的经历,在这件事情上的话语权不如猎兵的死敌,游击士代表亚里欧斯,和曾经在大陆最强之一的猎兵团效力过的海利加。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个比较稳妥的解决方案。”海利加轻哼一声,“猎兵……除了少数极端追求冒险刺激的,和领导者脑子有问题的……大部分猎兵都遵循着一个原则:拿多少钱,办多少事。约阿希姆动用了亚涅斯特偷偷运作来的政府资金,两千万米拉虽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平均摊到那么多猎兵的身上就有问题了……”
“你是说……”索尼娅眼睛一亮,连带着盖伊都若有所思,“拿出更多的钱……给那些猎兵吗?”
“这倒是个思路……不过我很怀疑自治州政府是不是能,或者说愿意平白无故地拿出这些钱来破财消灾……政治意味先不说,这样的话某种意义上算是示弱,也算是体现了自治州政府对警备队和警察部门能力的不信任……我想,麦克道尔市长恐怕不会把这个作为优先选项。”
“有道理。”虽然实话不好听,但索尼娅司令也深知目前的情况,“那你的意思是?”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盖伊倒是想明白了海利加的意思,“让那些猎兵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块难啃的骨头!”
“对了。”海利加打了个响指,“这些钱能够请得动这些猎兵们,却还没足够到可以让他们为了约阿希姆卖命的程度……如果我们提前组织好,狠狠地阻击他们,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的话,他们八成就会选择知难而退,放弃这次行动。猎兵的存在是为了赚钱,没有人会把所谓的荣誉看得很重……约阿希姆的动作应该是他最后的孤注一掷,他不可能有更多的钱了。”
“是啊……他现在是孤家寡人。这个办法我看可行,不过……”索尼娅司令沉吟,“猎兵们如果携带有重武器的话,以警备队的平均素质来看……恐怕依然还会是一个非常高的战斗损失比例啊。”
“既然这样,那就把事情交给游击士协会。”亚里欧斯淡淡地说道,“对于和邪恶教团为伍的猎兵,游击士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我会向总部通报这一情况,争取获得一份书面的,针对于这次行动的「杀人赦免权」。”
“这样真的好吗?”盖伊有些担心地望着好友。和亚里欧斯不同,盖伊的心态多少还是和罗伊德有点像,这种直接的冲突、战争和流血,如果没有必要,他实在是不想看到。
“放心好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够帮忙,当年的「教团」围剿战,你这家伙面对穷凶极恶的邪教徒都不太愿意下杀手。”亚里欧斯半是责怪,半是理解地说道:“况且你身为一科的科长,本来就是警察,在战场上也终究不太合适。”
“你……”盖伊神色复杂地看了亚里欧斯一眼,最终只能狠狠咬牙作罢:“算了……你就尽你所能……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这段时间,针对整个自治州人口的进出要比以往更加严格地把控。”索妮亚副司令严肃道,“盖伊……关于这一点,就由你和那个家伙一起,向警察部门的高层进行沟通吧。”
“……你这家伙,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肯直呼科长的名字吗?”盖伊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而且就算有了游击士协会的帮助,警备队也肯定是抵御这次危机的中坚力量……你那边也要准备好。”
“不用你担心。”索尼娅轻笑一声,准备转身离开——但是在与兰迪眼神交汇之时,索尼娅却停下了脚步。
“……兰蒂夫,你有话想对我说,是吧。”索尼娅副司令淡然道,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是的。”兰迪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那个……米蕾尤……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索尼娅安慰道,随后带着部下转身离开。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有各自该做的事情了……除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到了在场唯一一个,明明和整件事情牵涉很深,但是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表示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