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三隐晦地看了一眼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妻子，心中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们成亲已经有好些年了，他从来没有对这个妻子提出过多高的要求。

即使在她身上看不到太多贤惠善良的品德，但至少她为自己生下了两个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也确实很辛苦。

然而，此刻他真的感到心累了。

感受到苏老三异样的眼神，柳春燕却若无其事地掐了一把苏老三的腰，并毫不留情地拧了一圈。

由于长期流放导致面容失去了美感，此时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急切，压低声音迅速说道：

“等会儿如果母亲责罚我，你一定得帮我！”

苏老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的。”

柳春燕的脸当即落下。

冷哼着抽回自己的手 进了屋子再次跪在地上。

苏家其他几房陆陆续续地进了屋子。

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眨眼间挤进这么多人，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起来，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苏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如水，缓缓开口：“老三家的，苏家待你如何？可曾有过亏欠之处？”

柳春燕低垂着头，嘴唇微微颤抖，平日里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甚至连一句完整利落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她心中暗自纳闷，总觉得婆母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

老太太似乎并未等她做出回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们所付出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你们嫁入苏家，苏家却让你们受苦受累，这是苏家做得不好。”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有缘成为一家人，无论是吃苦还是享乐，咱们都要一同面对。”

“当然，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觉得无法承受这样的艰辛，可以直接来找老婆子说明。”

“我就算是舍了这张老脸不要，也得给你们拼一个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