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特蕾西——她还坐在椅子上，捧着燕麦粥，不愿意去换睡衣喝药——蹲了下来：“我会告诉洛哈特教授和麦格教授你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会错过早上的课。我肯定他们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而且都会乐意将课堂笔记给你一份，帮助你补上错过的课。”虽然洛哈特的课堂笔记说不定就是他的书。

特蕾西点了点头：“谢谢，安东尼教授。”她仍然显得有些沮丧和烦躁。

“我知道日程规划被打乱确实挺让人恼火的，戴维斯小姐。我很抱歉。”

特蕾西终于也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安东尼站起来，“试着睡个好觉。”

……

校医院外的走廊安静极了。光从身后的窗户里透出来，模模糊糊地勾勒着地砖凹凸不平的边缘。安东尼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在城堡中游荡一会儿。说不定他还能碰到其他夜游的学生呢。

他经过了自己和洛哈特的门，上了楼，然后在三楼一群咔哒咔哒作响的盔甲前停了会儿，好奇有没有学生会在躲避巡夜教授的时候躲进去。他飞快地路过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不知为什么，她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然后在一间摆满了奖牌、奖杯、雕像之类的房间里消磨了一段时间。

他在那里找到了不少熟人的名字：菲利乌斯·弗利维，第三十三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四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五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六届决斗赛终身荣誉奖；米勒娃·麦格，《今日变形术》最具潜力新人奖；波莫娜·斯普劳特，“认草达人”赛一等奖……根据水晶柜子中一长串在边缘刻满缠绕的草药的奖牌来看，这大概是个历史悠久的正规比赛。

从驼背的独眼女巫雕像旁边走过时，安东尼想过要不要干脆去一趟蜂蜜公爵的地窖——除了打发时间，还可以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进什么新产品——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下楼朝厨房走去。

……

即使在深夜，霍格沃茨的厨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几个家养小精灵正凑在一起，一边监督着盆里揉捏着自己的面团，一边指挥一队队胡萝卜转着圈跳进水池里，洗净上面的泥土和灰尘。更远的地方，还有几个小精灵在检查鸡蛋。烤箱正呼呼作响，整个厨房里灌满了温暖的黄油香味。安东尼看到可可正在将橙黄色的南瓜汁倒入一排晶莹剔透的壶中。

“安东尼教授！”一个他不认识的小精灵高兴地说，“安东尼教授想要什么吗？”

安东尼朝他微笑：“唔，说不定我能在这儿找到点零食……”

“您当然可以！”小精灵热情地说，“您想要吃什么？”

安东尼想了想：“有甜品吗？”

“当然，当然！巧克力？蛋糕？饼干？甜甜圈？冰淇凌？焦糖布丁？苹果派？您想不想要再来点茶？”

另一个小精灵举起一大框圆鼓鼓的面包问：“要不要面包，安东尼教授？刚刚烤好！”

“南瓜派？”漂浮着几盘金黄诱人的南瓜派的小精灵也殷切地问。

“烤香肠？”表皮焦脆的、涨鼓鼓的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