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替他找回场子?”
“我和崔岩非亲非故,干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柯郭文道:“再说他整日跟在那草原女屁股后头,都把大周人的脸丢尽了,教训得好。”
随后他又开始讲起水陆法会这几日的趣事,哪位高手自恃神通擅闯内坛结果被五花大绑沉了汴河,谁家千金情窦初开和情郎私奔闹得满城风雨,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宁言对这种花边八卦不太感兴趣,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敷衍几句,忽然间,柯郭文话语一止,眼睛里满是兴奋:“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宁言莫名其妙道。
“焰口啊。”柯郭文疑惑地转过头:“宁兄弟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两人谈话之际,法坛内,数名僧人身披三衣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法事所用的黄纸、金炉、净水柳枝等,很快便在中央摆出一个祭台,周遭外圈则用檀木搭成篝火堆。
在众僧人入场后,门口又走进一位戏子打扮的年轻人,一袭白衣身形颇为秀颀,头上绑了个木质的面具,用彩绘描成饿鬼模样。
宁言却是注意到这戏子的步伐很有特点,行进间颠三倒四的,既像是在起舞又像是在撒泼,极为怪异。
柯郭文小声道:“既然宁兄弟对焰口法事一窍不通,等会跟着我就是了。机缘难得,主持法事的三位高僧皆是南安寺的典座,由他们受持的真言能直指本心,对我们等武者抵御心魔、精进武道大有助益。”
宁言眉头一挑,这么说刚才那老和尚收他五十两还收的有几分道理,也难怪这里几乎全是武者,连个普通人都见不到。
不过自己和他们倒不太一样,他的心魔还用抵御么?
都已经骑脸了,抵不抵御似乎也没差。
随着持明僧人一声唱喏,篝火瞬间燃了起来,金炉也飘起缕缕青烟,柯郭文朝宁言使了个眼神,宁言当即会意,跟着他一同围坐在篝火旁。
“南无萨缚,怛他揭多……”
狮子座上的三位高僧开始诵持真言,其余僧众则将米食面食与水混杂泼向四方,那戏子也终于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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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着双足围绕篝火跳起了祈福的舞蹈,身姿婆娑,舞若游龙。
宁言起先注意力还在那三位高僧身上,可慢慢的,却被戏子的舞蹈所吸引,出神得望着对方,恍忽间思绪越飘越高,童孔逐渐涣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耳旁骤然炸起人声。
“宁言……宁言!别睡了,醒醒!”
宁言浑身一颤匆匆回神,只见他面前之人竟是毕月乌。
“乌掌柜你何时……”
毕月乌推了推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慌忙道:“没时间说那么多了,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