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宁言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发呆,从他这个位置正好能将扬州渡口的场景尽收眼底。
原以为郭侃的水上龙宫已经够壮观了,可和那飞舟一比,却有些相形见绌,粗粗目测便知它长度绝对在六十丈以上,完全不输后世的豪华邮轮。
想要支撑起这么庞大的躯体,龙骨用到的材料定非凡品,再加上灵纹与偃术机关的日常维护,无怪乎以大周之国力都开辟不出太多线路。
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希望包一艘……
笃、笃、笃。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宁言低头看了眼新买的机关司辰,刻摆指向酉时三刻,距离飞舟的出发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
“来了。”
他拿起自己的行李,推开房门,却见吴清罕见地换上了身绿袍,腰悬黄狮纹锦绶,须发修剪的一丝不苟。
“穿得这么正式,相亲去啊?”宁言揶揄道。
值得一提的是司天监星将也是有官身的,位同武翼大夫,属正七品,不过由于职业特殊性,大部分时间都在跑外勤,这套具服倒是几年都穿不上一次。
吴清松了松领口,没好气地回道:“你也就在我这儿胡说,等会上了飞舟,可要管住自己的嘴。”
那神秘刺客终究是没再现身,一同失踪的还有毕月乌。
眼看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两人一合计,决意先行出发。
要是错过这班飞舟,下班还在三天之后,先前在明州他们已空耗了不少日子,实在是耽误不起了。
宁言的行李不多,柴茹茹怕他在路上饿着累着,备了厚厚一沓银票,让他出门在外不要太节俭,衣服脏了直接买新的就成,因此和身后搬家似的吴清形成鲜明对比。
“宁言,等等。”
“有事?”
宁言转过身,一件用黑布包裹地长条形物什朝他扔来,下意识单手接过。
熟悉的坠手感从那物什上传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不是说非到万不得已……”
“咳咳,听说淮南道的油果撒子可是一绝,你嘴馋买捆土特产我又管不着。”
吴清老脸微红,视线游移不定,简直是做贼心虚四个字最好的写照。
他可是很有原则的!
起码表面上很有原则。
……
酉时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