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想带着龙五回趟井家店,把援捷放你这几天行不?”
大嫂盘腿坐在炕头上,手上的拨楞锤正在把两股麻绳褙成一股。
援捷趴在她旁边,看着拨楞锤要是转的慢下来,就急忙伸手拨弄一下。
听见妈妈说让自己留下,没等大娘开口,援捷先跳了起来:“我也要去!”
大嫂笑着拍了援捷一巴掌:“让他去吧,他都这么大了,也不拖后腿了。套上家里的马车,春妮的腿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在顺便把雪梅接回来住些天,自从娘死后,她也两年没回来了!”
大嫂放下手中的活,眯起眼睛,思绪飘过岁月的长河,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爹和你大哥他们都还在,每次去井家店接雪梅回来,都是老五去,井馥那个丫头也最喜欢她五舅,她现在怎么样了!”
龙五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井馥的情况其实也让人心酸:“外甥女婿也在朝鲜战场牺牲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平安和援捷一般大,长的和井馥特别像,性格倒像个小姑娘!”
大嫂呵呵笑了:“井馥小时候可能作妖了,儿子倒不像她!”
其实孩子的成长和环境有极大的关系。
援捷一直生活在母亲身边,虽然艰苦,但心里是有极度安全感的。
平安不一样,井馥的工作特别忙,一连几天见不到影子都是常有的事。
平安不是被送到井馥的同事家,就是在王丹家。
从小到大,都是和女人打交道,身上的阳刚之气自然而然的减弱了。
虽然大家都尽量去对平安好,但平安知道,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家。
每次井馥都会告诫他,要乖,要听话,不要给人添麻烦,时间长了,平安就形成了特别安稳的性格。
“哎!”
大嫂叹了口气,想说井馥也够可怜的,随后又想起自己和几个弟媳妇,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其中的艰辛,没有经历过,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但愿那个丫头能想开点,趁着年轻再走一步吧!现在新社会,没有人笑话了!家里没个男人,日子不好过!”
大嫂的话让龙五想起了秋生的事。
他看向春妮:“我感觉秋生好像对井馥有意思!”
“这不可能吧?”
在春妮的意识中,别看井馥带着一个儿子,也未必会看上秋生,两个人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这下热闹了!”大嫂掰着手指说:“这是几层亲戚啊,不差辈了吗?这要是成了,秋生看见你是叫舅还是叫姐夫?”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虽说是个问题,但在真心相爱的两个人面前,再大的问题也不是问题。
“五叔,五婶!车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