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重视他的想法,也只有她觉得他可以被培养成“心有丘壑,目存山河”的人。
就连霍十五自己都糊里糊涂,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应该做一个怎样的人。
但时安夏忽然就给他指明了方向。
明明才见过两面,明明才认识几天,就有一种认识好多好多年的感觉。
霍十五此刻就是全身有用不完的劲,热血沸腾着。
就好像敌军来犯时,他可以随时为国为民为他所热爱的一切,抛头颅,洒热血,然后拍拍胸口说,“死有何所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霍十五幻想了很多,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全然忘记刚才倒转回来,只是为了还那张百两银票。
他清醒过来时,发现已经来到登闻鼓前。
那里的人越聚越多,他不禁暗暗为云起书院捏了把汗。就好似他也是云起书院的一份子。
彼时,云起书院的学子们都安静坐在学堂里,继续听朱羽贤讲策论示例,浑然不知全员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时安夏走进来时,朱羽贤停下了。
如今的朱羽贤已不再似赛前,只当时安夏是个“颇有点想法又有点银子”的侯府小姐。且那时他也认为女子最好不要插手男子的事,认为这个侯府小姐有点出格。
但现在不同了,时安夏成了黄老夫子的“先生”,光这层光环就够他们五味杂陈。
他拱手一揖,十分恭敬,“时姑娘来了。”
时安夏回了一礼,“刚得到个消息,有人敲了登闻鼓……”她简单说了一下发生的事。
她说话的时候,并未避着学子们,顿时下面就炸开了锅。
有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捶了一下桌子表示愤怒,却说不出话来。
有人辩解说黄老夫子就来过书院一趟,根本没拿来什么题。
有人摔了笔墨,嚷嚷着,“不考了不考了!”
甚至有人开始埋怨不该请黄老夫子和方老夫子来做挂名教谕,实在是树大招风。全然忘记当初请人来的时候,他们是何等喜悦和骄傲,恨不得见人就说请到了两位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