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鹊有时说陈渊耐心好,学问也好,还会教人读书认字,吟诗习文。
众丫头就打趣儿她,说陈渊那个木头,讲多一句话都觉得亏,怎么肯教这些?
红鹊辩驳道,“府卫长才不是木头呢,他可有本事了。”
就昨日早上出发的时候,红鹊见马车夫换成了陈渊,高兴得跟朵花儿似的。
嘴里又说着,“府卫长确实是个怪人,看着冷,心头热着呢。”
一来二往间,所有人里,红鹊跟陈渊实在是最熟悉的。甚至连最起码的警惕心都没有,否则如何会隐瞒下陈渊收了时安柔银子的事?
时安柔见时安夏半天没回应,又继续道,“别的不说,您应该记得德妃是怎么死的吧?她被皇上五马分尸,不就是因为在央华宫和陈大将军秽乱宫闱吗?”
时安夏霜寒的眸色冷冷一沉,出口的话却平淡,“你亲眼看见了?”
时安柔摇摇头,“我猜的。”她自嘲道,“我一个夜者的身份,哪里有机会亲眼看见?”
时安夏又问了几句,见再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就挥手让她出去。并叮嘱她说话过脑子,不要逢人就说自己有先知本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安柔竟从话里隐隐听出了大小姐要庇护她的意思,心头一喜,回去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感觉日子有奔头了。
这是她重生后最踏实的一夜。毕竟,她也算惠正皇太后的自己人了。
不由得想,若是前世没做那么多糊涂事跟时安夏作对,她会不会过得好点?
像跟时安夏好的那几位张娘娘和林娘娘,还有刑昭仪,后来都被许出宫,有了好去处。
如果她以后真的给时安夏当牛做马,会不会也能过得顺遂些?
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勾心斗角?关键她还斗不过时安夏。
彼时的时安夏也是彻夜难眠,一直在琢磨时安柔的话。
她可以确定的是,红鹊在央华宫里绝对不是和陈渊秽乱宫闱,因为当时她自己也在央华宫,红鹊分明是为救她而死。
那个与红鹊一起被捉奸在床的男人是安平王,也就是如今晋王的王叔,当今皇上的弟弟。
荣光帝为了皇家脸面,隐去了安平王的身份。所以只有红鹊被处以极刑,而安平王却是以别的名头被赶回了封地。
时安夏还记得,荣光帝踢门而入时,自己就躲在床下,全身热得像火一样。
她中了药,根本无法控制行为,只得用牙齿狠狠咬着下唇,痛到流血才能勉强清醒。
据说央华宫当时就被侍卫包围了,荣光帝走后,侍卫也不可能马上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