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卿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有些事若他想起,她自然不介意与他共忆往昔。
可他若没想起,那些不同身份的相伴相随就算讲给他听,也像是他人的故事。
如今的他只是陈航,那些记忆于他这一世的人生经验无用,所以倚卿也不打算挑明。
“你听错了吧,我刚刚没说忘记想起之类的话题,我刚刚说的是……欸?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倚卿有意糊弄。
这时,花花仰起了头,像是要说什么。
倚卿在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花花也不知道是领会了她的意思,还是注意力被分散,立刻闭上嘴低下头,玩起了她的手指。
“也是,如果我们早就认识的话,你头一次见我的时候,就不会是一副对我避如蛇蝎的样子。”
听陈航这样说,他应当是信了自己说他听错了。
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又让人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倚卿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航又提到了别的事,“对了,先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展开讲讲?”
倚卿知晓他问的是‘第一院’基地的事。
她想起那个掌权者伪善的面容与他残忍的实验,手指骤然收拢。
花花的呼痛声随之响起,“姐姐,轻点。”
倚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小姑娘的手。
她连忙松了手上的力,再和小姑娘说了道歉的话。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倚卿正式提及那个基地的事时,整个人的情绪就平稳了很多。
她同陈航说了那个基地,说了掌权者的癫狂,说了他们的异想天开,说了他们正在进行的实验,也说了那些不被当做人看的实验体……
她没有提及自己曾被抓到里面,又逃出来的事。
可陈航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她说得那样细致,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她曾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陈航声音低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
“我找了同盟。人多力量大嘛,想逃自然就能找到办法逃。”倚卿没说具体是几个同盟,但她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
陈航没被假象欺骗,“从那样的地方出来,你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竟有些颤。
倚卿察觉到了他的担忧与后怕,眼眸微垂。
当时的情况其实并不算艰难,只是时间太过于仓促,并不足以让她制定完美的计划。
并且为了尽可能维持一个普通人的形象,她也不得不隐藏自己大部分实力,几次以身犯险,让对方放松警惕而伺机寻得破绽。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很难。
可她却知其中虽有意外,但事情的总体走向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不觉得难,也不觉得苦。
只是看陈航现在露出关切的模样,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