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当然清楚,而且我笑也并不是因为这个。”
弗格斯似是意有所指:
“我只是觉得,这些年你许多地方都变了,但有些方面,却又好像没有变,甚至有不少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不愧是我带大的孩子。”
或许是看库丘林的表情有些古怪,弗格斯解释道:“这次可不是在讽刺你,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随便吧。”库丘林并不计较:“我觉得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爱德华告诉我,你见我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我想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弗格斯耸耸肩:
“你也看到了,梅芙给了我这支军队,想让我这个对阿尔斯特最了解的人彻底毁掉它。
我想只要你稍加注意,就能在他们之中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和你遇到的其他军队不同,我们都有不得不向康奇厄伯讨要的血海深仇,并且对阿尔斯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所以我们绝对不是你能轻易解决的,希望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能够给康诺特军队造成如此大的麻烦,就是因为你善于利用地形。
在森林中,你能躲藏的地方很多,我的确拿你没办法。
可只要烧掉这些高大的树木,在平原上,你将面对的就是现在这样,数千人组成的冲锋,到那时,你的优势就会无限地缩小。
或许还是有些麻烦,但你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闻言,库丘林大惊失色:“你疯了!这样一来,整個阿尔斯特就会失去天然的壁障,到时候会有不计其数的人因此流离失所,你当真要为了你的仇恨,将这么多无辜的人全部拖下水吗?”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库丘林。”
弗格斯点点头,然后面带笑容地反问道:
“这的确太残酷了,不过这都是康奇厄伯带来的灾难,要恨他们也该恨自己的国君,这怎么能怪我呢?”
而后,不等用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库丘林说些什么,弗格斯就又继续道:
“不过我毕竟不是康奇厄伯那样残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我想说的是,决定权在你手上,库丘林。”
“你什么意思?”
“两个选择,要么我烧掉守护了阿尔斯特千百年的这片森林,不少的人会因此背井离乡甚至死亡,要么”
弗格斯摩挲着手中的长剑:
“你就别挡我的道,对外宣称你败在了我的手上,然后让我亲手干掉康奇厄伯。
做完这一切,我就会离开,并且想办法让梅芙撤军。”
库丘林沉默了。
两个选择,他都不接受,但他也清楚,现在的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他死死地盯着弗格斯。
而见到库丘林半天没有回话,弗格斯依旧还是充满了耐心地问道:“换句话说,你选康奇厄伯,还是选阿尔斯特?”
“这”
“所以说,你刚刚说的不会是漂亮话吧?”
弗格斯眨了眨眼睛:
“还是说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我刚刚似乎是听见有人说不是为了康奇厄伯而战,而是为了阿尔斯特而战才对的。
如果是这样,不应该优先考虑百姓吗?至于国王是谁,应该无所谓吧?”
“可是.”库丘林终于忍不住叹息道:“你要做的,是将阿尔斯特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啊.”
“这你可就错了。”弗格斯摇头:“烧山所有人都能做,但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因为只有我出面,才不会丢掉阿尔斯特的尊严,因为这只是我与康奇厄伯之间的恩怨。”
库丘林沉默不语。
“好好想想吧。”
弗格斯不再像刚刚那样玩世不恭,此时的他满脸认真: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答复,时间是三天,三天时间一到,那时你再反悔,可就没有机会了,这场会烧遍半个爱尔兰的大火,即便是你也没有办法阻止吧?”
库丘林思索着,取下身后的诅咒之矛,神色平静地说道:“但我可以在此之前先阻止你。”
但他显然低估了弗格斯的决心。
“啊,就算是我死了,也改变不了结局的。”
弗格斯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