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臻璇生曦姐儿的时候,他坐在书房里研磨,迫使自己静下心来,那一刻紧张躁动不安的心,在此刻竟然平静得如同无风时的池水。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所以才能这般心安吧。
夏颐卿抿唇,轻轻唤了臻璇一声:“七娘。”
臻璇却没有回应,她研磨的手没有停,人却出神了。
等夏颐卿又唤了一声,臻璇才蒙蒙转过神来:“二爷唤我?”
看她迷茫样子,夏颐卿不禁失笑,暖声道:“想什么呢?”
臻璇轻咬下唇,一时没有应答。
她刚才从矿藏想到了七皇子,又想到了进京已经一个多月的臻琳,日子来回一算,猛然之间发现,她的月事迟了快十天了。
生过了曦姐儿之后,臻璇的月事不像之前一般准确,每个月晚上四五天都是有的,可像这样的十天……
心中划过了念头,只是这也仅是她的猜测,没有确定的事,臻璇不想贸贸然说与夏颐卿听,尤其是这种大事。
臻璇缓缓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想四姐姐,路上还有半个月吧。”
夏颐卿看得出这是臻璇的推托,也没有拆穿追问,顺着她的话,道:“差不多。殿下恐怕会比四姨早几天进京。”
臻璇笑着点了头。
这件事存在了心上,第二日便急急请了陈妈妈过来。
陈妈妈进了屋,见里头只剩下挽琴伺候,曦姐儿都不在,她估摸着臻璇说的是秘密事,便依着在杌子上坐了。
“妈妈,我这个月的葵水迟了十天了。”臻璇也顾不上羞涩不羞涩的,只压着声音把事情说了,“这几个月都会晚,却没有晚这么多过。”
陈妈妈一愣,再一想又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又怀上了,也许是没有,请查大夫来把个脉?”
臻璇摇头:“月份这般浅,就怕切不准。万一弄错了,叫老祖宗、祖母那儿白欢喜一场。”
这话说得有道理。
臻璇生了曦姐儿才半年,无论是长生居还是听风苑里都不会催促,可万一闹个乌龙,下回就都盯着臻璇的肚子,越发添了压力了。
“奶奶别着急,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若还不来再叫查大夫来看看。”陈妈妈建议道,“这段日子吃喝都小心一些,冰碗虽然解暑,奶奶千万别贪嘴。”
臻璇自然应下了。
臻璇虽然没贪嘴。不想没几日之后,老祖宗那里贪凉快多吃了几口冰,半夜里身子就不舒服了。
因着夜深,也没有往各院子里报。等天亮时各处起身,才晓得老祖宗病了。
郑老太太匆匆用了些早饭,便叫郑氏、臻璇、夏湖卿一块往长生居去。
刚进了门,外头又一阵问安声,何老太太领着二房女眷们来了。
两房见了礼,臻璇并未见到杨氏,便悄悄问了云氏一声。
云氏轻声道:“八个月了,大嫂想来都没哪个敢让她过来,老祖宗见了她越发要生气了。”
老祖宗念着晚辈们的肚子,就怕有个闪失。若杨氏就这么过来,冲到了药味,更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