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任由穆五娘胡言乱语,她岂不是枉为人孙人女?
臻璇深呼吸了几口,觉得冷静了不少,这才觉察到掌心一阵阵刺痛,忙低头一看,原是臻衡因为气愤而没有控制住手劲,五岁幼童要将她的手捏疼是要有多大的力道,可见臻衡对穆五娘的言辞生气到了何种程度。
臻璇心中一酸,将臻衡抱到怀里,轻轻拍了拍,竟是不晓得如何安慰,只能道:“咱们听过就算了,回家后不要告诉祖母与母亲。”
“姐姐。”臻衡的声音隐隐有哭腔,抬起头看着她,“为何会有这般不知礼仪规矩的姑娘?为什么会说出那般恶毒的话呢?”
臻璇暗自叹气,臻衡怕是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裴家上下虽有争斗,面上却是好的,何况都是自矜身份的,哪里会当着小辈的面表露分毫,平辈之中就是张扬如臻瑛,也不可能这般出言不逊。
“世间自有恶毒之人。”臻璇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是要让弟弟晓得这世上黑暗之处并不少见,还是要保持他如今的心境,只好道,“先去瞧瞧那边怎么样了。”
臻衡应了声就低下了头,心中一直存了个念头,定要快快长大考取功名,再也不让人瞧不起他们一家子。先生说过,近君子远小人,那些难处的女子就要像小人一样,离得远远的。
还未进花厅,就听见里头嘤嘤哭声,走进去一瞧,果真是穆五娘在哭。
六太太心疼得将穆五娘拉在怀中,又揉又哄:“我的儿,她们怎么能动手伤你!我们来探新妇,没想到这季家的姑娘是这般脾气,当真是让我胆战心惊。季夫人,你如何给我们一个交代。”
金氏刚才见穆五娘红肿着眼哭着跑来就晓得事情不好了,穆五娘只说是与臻璇言语冲突,并未细说。
穆五娘存心找事,金氏是明白的,只是她更清楚臻璇的脾气,定是穆五娘太过分了,才会让臻璇忍不住。只是看六太太那样子,怕是不愿意随随便便大事化小,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臻璇,为何要与那穆五娘动手。
正巧见到一行人进来,金氏赶紧问道:“怎么好端端地动上手了?”
颜慕安向金氏行了礼,转头对六太太道:“六舅母,您怪错人了,是我打的她。”
六太太闻言一惊,以眼神询问穆五娘,却见她只顾着哭不肯说话,便猜测颜慕安所言不假,她只是不解,为何与那臻璇争吵,会让颜慕安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