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斟酌,他走到了黑牛所在的那条路,并低身抓了一把草送到了黑牛的嘴边,牛咀嚼着鲜嫩的草,点缀着秋黄色斑点的湛蓝天空上,缓缓飞过了大雁、喜鹊与苍鹰。这已经表明放牛娃的世界的主人已经不仅仅是大钟,冰天杜的选择世界也融合或者占据了这里。
放牛娃不见了,草原上只剩下了一条路,路上有大钟和黑牛。草原的安静并不能让大钟的心里有多少舒缓,因为他知道冰天杜不会轻饶过他。几息过后,水声潺潺入耳。大钟往前走了十几步,听见的水声更大更激烈了,不久后,草皮出现了边缘,而边缘处淌着水流,往下一看竟是个弧形的瀑布,大约有百丈多高。
大钟见后忍不住竟噗了一声,摇着头或慨叹、或自嘲道:“聪慧的人构建的世界都这般稀奇古怪,草皮边缘的瀑布,想之无理,观之也无理,再观之却仿佛景景相融,让人挑不出毛病。这家伙,若是给他更多的力量,真理也要因其而更改,世界也会变得千奇百怪吧。
路在脚下,不得不走,大钟蹬腿跳下了瀑布,在落水的瞬间,他浑身感受到了一股热流般活动的湿热,接着是一股酥辣,而后其意识伴随着剧痛而彻底清醒。原来就在大钟落水的瞬间,他的意识被引出了谎言世界,谎言外便是现实,仍旧是“大钟人格”在占据这身体的主动,但“大钟人格”和“冰天杜人格”一样,如今都在面对着现实。
大钟怎么也没想到冰天杜会这么做,他以为要玩上几个糟糕的“游戏”,在“游戏”中被狠狠地虐上一遭,可冰天杜直接把谎言戳破,令他回到现实。要知道现实中的大钟正在遭受这迷宫世界死亡区的生死考验,他浑身皮肉已经减少了近半,体内脏器由于姿势的保护而勉强撑在原地,他现在就像个灌满水的皮球,但皮似饺子皮,薄的很,一戳就要破了。
这种痛苦可是能杀人几百次了,大钟想不明白冰天杜为什么不听黑驹的话,还要对他下此杀手。
无法形容的痛感让大钟在几息之内失去了所有思想,晕和醒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此时纠结怎样挨过痛苦已经没有意义了,大钟的状态就相当于死了,身体也无法再蜷缩,慢慢舒展的同时,他五脏六腑外的“皮囊”变得更加脆弱,一层层的被结晶体的温度剥离。
尧跟在小庄身后,默默说道:“冰天杜的选择很令人意外,大钟要离开了。”
“呵呵”小庄没有回头,诡笑道:“没有人比老大更了解冰天杜,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一个必死的选择,大钟不会死,他只是在承受着冰天杜的牢骚和怒气罢了。”
“我听见了他渐渐失去的心跳声,他要死了,他已经死了。”尧默默说道,而两人站到了选择迷宫的中心,抬头便看到了已在迷宫世界里显现出身形的冰天杜。